在斯托克這個地方,格雷與他的母親和姨媽共度假期。他母親於1753年去世,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原來打算讓這個弱不禁風的兒子——出於他體弱多病的目的考慮——從事法律工作,卻在兒子的頌歌中毫無覺察地走向了墳墓。他愛他的母親,墓地裏有個質樸的紅磚砌的祭壇,上麵蓋著長滿地衣的厚板,你還可以看到他寫的墓誌銘——“……在她朋友和姐姐的旁邊,這裏躺著的是多羅西·格雷的遺體,一位寡婦,她是很多孩子的細心溫柔的母親,其中一個孩子獨自不幸地與她艱難度日。”
一棵非常古老的紫杉樹在南麵的門廊上投下了“紫杉樹的影子”,這種景象與詩歌的描述極為一致,按照這種聯係,它額外地證明了格雷曾經提到過斯托克波吉斯,可以提起的是那個塔尖,聳立於“遠處布滿常春藤的高塔”上,那是他那個時代以後的附加物,一個多世紀以來都很小。這似乎最終駁斥了那些堅持認為厄普頓絕對符合詩歌的描述的聲稱,他們堅稱,如果格雷描寫的是斯托克,他就應該寫“塔尖”而不是寫“高塔”了。
這座教堂極為獨特,其內部的古建築和窗戶上奇妙的小塊彩色玻璃製品很是值得一看,其中有個窗戶上描繪了一個裸體天使,那是一個沒有翅膀的小天使,剃了個僧侶式的頭發,吹著一個喇叭,兩腿跨過一個真正的“木馬”,即原始的自行車。沒有一點疑問的是,這個玻璃製品的古物其製做日期是1642年,出現在了另一部分玻璃上,因此,這輛自行車的神奇性就無法解釋了。每個到斯托克波吉斯來的遊客都要參觀格雷墓,同樣對朝聖者來說參觀這個被稱之為“自行車窗”的景點也成了近些年的必須了。事實上,那些沒有文學認同感的遊客已經毫無疑問把這裏做為首要感興趣的對象了。
參觀完這裏的一切,我們折回原路,向左拐,向法納姆羅爾進發,那裏有一個非常漂亮的現代教堂,教堂墓地有一個非同一般的紀念碑,那是為了紀念亨利·多德先生的,他死於186年,他是“一個製磚工人和建築承包商,從離聖·保羅不到二公裏的地方以耕童的身份開始他的生活。”墓地的南邊是莎拉·哈特的墳墓,她是喬治·托厄爾的受害者,他於1845年在索爾特希爾對她施用了氫氰酸。他一直在對這個女人施展陰謀,讓她受到非人的待遇;但他又害怕他的妻子聽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因而決定把她除掉。托厄爾自已住在赫特福德郡的伯克姆斯特德,他是一個邪惡的職業軍人,年輕時過著秘密的淫亂的生活,曾因偽造文書被遣送到澳大利亞服苦役,一段時間後釋放,因做生意積累了一筆財富,然後就退休了。然而暗地裏有傳言說,他所獲得的很大一部分財富都是靠毒害他的生意夥伴所得。
這個不幸的女人的墳墓沒有任何石塊標記,但卻是墓園裏最靠近大門的墓塚。托厄爾是第一個通過電報這種新奇的服務機構被逮捕的罪犯。他犯罪之後逃到了斯勞火車站,並準備繼續登上去帕丁頓的火車,他穿上貴格會教徒(Quaker)的服裝,結果電報員發送了一條信息要求扣留“一個身穿貴格會教徒服裝的人,”但原文代碼沒有包含字母Q,他被及時逮捕並處以絞刑。
我們從教堂折回前往村子,選取了三條路中的中間一條,經過街道中間一幢裝飾得很漂亮的房子,沿著一條蜿蜒的小道,一直往左拐,前往著名的森林地帶伯納姆比奇斯。沿著一個狹長的公共地,路邊是一些茶館,我們走下山,到了第一個林中空地,此處巨大的山毛櫸在昏暗的光線下擁擠在一起。在伯納姆比奇斯購地毫無疑問是英格蘭的自然林地中最佳的地塊——比新福裏斯特或薩弗納克都要好得多——這是倫敦市協會一個著名的工程,因而這個景點被永遠地保護了起來。
伯納姆這種獨特而又堅固、生長緩慢、奇異地扭曲的櫸樹是由於它們在某個未知的時期被人修剪過了。有傳說指出,這是克倫威爾的士兵幹的。其內部的凹形空間怪誕得讓人想起術士和天下奇才,或至少是惡作劇的小精靈。在這樣一個昏暗的林中空地,即使是麥布女皇自己也不能找到這樣一個合適的地方來上朝,其間的紫龍葵尤其是伯納姆比奇斯的榮耀,偶有幾斑陽光落在比綠寶石還綠的苔蘚上,更加映襯出金黃的光芒;或者,月光在無雲的夜晚透下來照亮女王陛下的午夜假麵舞會。我沒有侍臣,也沒有仙子的通行口令,即使你答應我,我也是萬萬不敢獨自在午夜裏去深深的林地幹什麼的。而中午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