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德爾塞克斯郡與赫特福德郡的邊界地區還未遭到破壞,仍然保留著鄉間小徑和古時村莊的原貌與原味。當然了,這主要歸功於當地沒有修建鐵路的良好條件。鑒於這兩個郡的邊界地區地貌令人振奮,高地還保持著“未開發的”田園風光,作為觀光者,我希望鐵路公司最好永遠別有什麼行動,讓那些破壞美景的施工人員遠離這塊寶地才好。
不過,首先,我們還是得拜托大英鐵路東幹線把我們自己和愛車送到這次旅程的起點——距離倫敦市十二英裏遠的沃爾瑟姆火車站。到達車站後,因為附近有沃爾瑟姆修道院,為了一飽眼福,我們不得不騎四分之三英裏,跨過利河,進入埃塞克斯郡;至於大修道院,幾個世紀以來,它一直是圍繞著它的同名市鎮的教區教堂,是一處朝聖之地。哈羅德的遺體就是從拜拓移葬到這裏來的,盡管他以前的安息之所已無跡可尋,隻剩下哈羅德橋旁的草坪上傳統的參觀點可供瞻仰,這個修道院與他可謂是有千絲萬縷的連係。在覆蓋在狹窄街道兩旁的眾多別致的老式房子的簇擁下,巨大的教堂塔樓顯得格外潔白。利河中河水充盈,用德納姆描述泰晤士河的句子形容她再合適不過了——
“無水亦滿,”
河水向遠處流去,穿過田野和兩旁的赤楊樹,流淌到老式的渠閘,水渠無處不在、向地平線蔓延開去,這對於寫生的畫家或是攝影師該是最美的遠景了。至於顏色,最能吸引人眼球的要算是古時的“牲口集市”了,那是一個老廣場,四周矗立著若幹房屋,它們低矮歪斜、被壓得低低的,破舊而朽壞。畫家很少能找到能呈現出如此細膩精致的色調的地方了,這些古老的紅磚建築簡直是他們求之不得的景觀。
但是,不管我心裏有多想,在沃爾瑟姆修道院駐足太久終是不妥。所以我們還是原路返回,再次經過火車站,來到沃爾瑟姆十字[1],那裏的埃莉諾十字[2]矗立在馬路中央,正在接受維修,不過還是那麼漂亮。紀念碑旁邊就是舊時的“四小天鵝”,這四座木製天鵝雕像就安置在橫跨主幹道的路標塔架上。在此處右轉,騎車穿過沃爾瑟姆十字鎮,途中會看到一座跨過主路的鐵路橋,還會發現一座其醜無比的新火車站——西奧博爾德·格魯夫火車站。過了火車站之後,左手邊有一個轉彎,掛上這條路後,穿過一道大門,這像是一條通往公園的私家路。確實這座公園是屬於西奧博爾德的,不過行人有過路權。這是條最美麗的道路,或者說是條小徑更為貼切,路上鋪著對於騎行者來說最好的礫石路麵,而頭上是最親切宜人的綠葉。在這條路上騎半英裏之後,進入視野的是最令人愉快的驚喜,沒有之一;出現在你麵前的是你在倫敦城舊日的老朋友——聖殿栓[3]。
雷恩設計的這座漂亮卻不便利的倫敦入城關卡,有一段曲折的傳奇經曆。很久以前,它是個像受難地一樣的所在,當時叛國者會在關卡門坊上懸首示眾,它一直以來都矗立在倫敦城入口的弗利特街上,後來交通越來越擁堵,直到1877年,不得不把它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從石坊上拆卸下來的石塊都被編上號運到了市石料加工廠,在那裏妥善保存了八年之久。與此同時,倫敦市當局還將這些石塊作為禮物準備贈予一些特殊人物或公共團體,結果卻無一人願意接受這個禮物。盡管聽上去不可思議,可本有機會將這廢墟從寂寂庭院中拯救出來的聖殿諸位主管委員竟然也表示拒絕;不過,最後亨利·穆克思爵士收下了古老的聖殿栓,並將其豎立在此處變成了公園入口。它還是我們熟悉的那個聖殿栓,甚至還比昔日的那個更幹淨了,比起以前所處的車來車往的弗利特街,它現在的位置安靜了許多,給了人好好賞鑒的機會;可是,這樣一來,聖殿栓成了私人所有,倫敦本地人反倒難得一見了,貌似有些遺憾。為什麼當時提出相關建議時不把埃爾金石雕[4]交還給雅典?為什麼當初不鼓動將其歸還,然後重新安置在某個安靜的城市街道上?
現在讓我們來談談高夫的橡樹村。要想從這兒騎到那裏,路可不止一條。先向左轉,不要再繼續往同一個方向轉,經過拉芙小樹林,沿著一係列的鄉村車道繼續騎行。最初的高夫家族的人是西奧多·戈佛雷爵士,按著老話說,他是“伴著征服者到來”的;是他在以前為查森特公共草地的土地上栽下了一棵樹,這棵樹至今仍在,正印證了屈萊頓寫的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