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又穿完一隻鞋子,有希駭極了,想也沒想就踹了過去,卻被邱廉接了個正著,他冷笑一聲,手臂一用力,有希隻覺得腳腕一痛,人就飛了出去!
她在草地上滾了好幾圈,撞到一棵樹才停下,眼冒金星,嘴裏泛出血腥味。她終是意識到當初東方賢為什麼叮嚀自己絕對不能進來了,原來林子裏住了個見人就嚇嚇完還打的神經病!
邱廉在有希身前蹲下,左手抓起她的下巴,眼裏透著刺骨的寒意。他看不見她的眼睛,她的劉海居然那麼厚,邱廉手一用力,隻覺得她臉上的肌肉抽了一下。她瘦極了,下巴磕在他手掌裏磕得他生疼,他簡直想把她捏碎。“你說,我打你哪裏比較好呢?臉怎麼樣?”她說他醜,他完全有辦法讓她的臉變成令他滿意的樣子。
有希被他捏著下巴說不出話,她猛地把頭一低,張開嘴就咬了上去!她花了僅剩的所有力氣,孤注一擲。
邱廉大叫,驚起幾隻麻雀。他連連後退,踉蹌著跌坐在地上,有希一個激靈蹦起,撒開兩腿飛也似的逃跑了。
血從邱廉的虎口處滲出,順著他的手指滴落在玉蘭樹葉上。那葉片一抖,濺起細小的血珠,融進土裏。整片蘭園沙沙作響,像是在哭泣。
邱廉盯著左手被咬破的血管,恨得牙癢癢。好丫頭,幸好不是右手,否則,本少爺非親自剁了你的右手!
他捏住左手手腕減緩血流的速度,食指一動就疼得他直齜牙。邱廉一步一步沿著小路走出去,一頂雪白的鴨舌帽落在路中,他飛起一腳就踢上去,帽子摔出好幾米遠,他還不解恨,走過去又踩了好幾腳。
虎口處的疼痛蔓延,血殷殷落下。他從小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大少爺,幾時受過這種罪?這竟好像是他生來第一次看見自己的血!邱廉哼了一聲,那個連臉都沒有看清的死丫頭,讓他好生想想,一旦落入他手裏,他該怎麼處置她!
蘭園安安靜靜的,他的心空空落落的。他抬眼朝園子深處望去,喃喃自語:“我明天再來看你。”
黑色的身影頎長又落寞,腥紅的血落了一地,蕭然觸目。
有希逃出蘭園才發現帽子落裏麵了,她不敢折回去拿,生怕邱廉追上來,趕緊逃命要緊。
她跑了好久,又看到紅磚灰瓦的房子了,真是謝天謝地。有希伏在布告欄上直喘氣,下巴隱隱還有些疼,她想著蘭園裏發生的一幕幕,渾身一顫,發誓再也不要去那裏了。
有希順了順氣,突然看到自己的手按在布告欄的一張照片上,手一移開她就樂了,那不就是她自己麼!她眯著眼睛打量照片,雖然拍得不清楚但她那雙大眼睛還是賊亮,再看看邊上的文字,“喲,全美冠軍有希來我校做交換生,她天賦淩凡,靈氣逼人,不愧為羽場公主……噗……”有希念不下去了,笑得直不起腰。天賦淩凡?靈氣逼人?還羽場公主?看來自己很有必要親自去一趟羽毛球部展現一下公主的魅力。
有了新目標的她興致極高地向羽毛球館進發,幾分鍾前的在蘭園的狼狽早已被拋到腦後。當然,一並忘記的還有很多東西,比如信誓旦旦的低調,又比如東方賢的那句“別亂跑”,再比如自言自語時說三點半之前一定會回到教室。
摸索了大半個鍾頭,走了好多彎路,有希終於來到羽毛球館。她仰麵,紅磚灰瓦的建築如擎天一柱,恢宏壯觀。站在館外她就已經聽見裏頭震天響的歡呼聲,她向往這種受人矚目的感覺,激動地飛奔進去,自是沒注意到球館正後方那一片靜謐的蘭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