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見習有感(1 / 1)

文/蔣怡

周末,見習,樂山一中。

上車的那一刹那,還是欣喜的。沒想到,下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落在了一個充滿敵意的地方。背上有點涼,太陽在天上如針般刺出熾熱的光芒。

見習終於開始了,一位聽說很著名的老師口若懸河,前幾排的高中生也一個個舌若蓮花、妙語連珠,老師問過問題連考慮都不用考慮“刷”地一聲站起來,講得行雲流水、汪洋恣意。看到這些,我說不出話出來,在學校裏,我曾經跟一個學法律的朋友閑談,發現他講起法律條文頭頭是道,對“法律”卻茫然無知,接觸了一些其他學科的朋友,皆大抵如此。高中生這水平?一個也罷,全是如此,可笑可笑。

“不知道背了多少遍了!”旁邊一位正在睡覺的同學換了個睡姿。然而,這是當天最動聽的一句話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鴕鳥,鴕鳥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它往往將頭深深地埋在了沙堆當中,然後將臀部高高地翹起來。這樣,它就能使自己相信:危險已經排除了,我已經處於安全之中了。然而,就目前的狀況來看,人類似乎不會如此愚昧,以人類所具有的智慧來看,人類應當能夠直麵現實,無論現實如何糟糕。可悲的是,就是有那麼一些人,跟鴕鳥一模一樣愚不可及,他們自欺欺人,在一個虛擬的完美的世界裏自我麻痹,越是處於困境之中,他們自我麻痹的程度就越高。一如講課這些國家重點中學的老師,一如係上的領導。

麵前有張紙,見習的講義。有文一篇,曰:“縮略時代”。我啞然失笑,試問在場中文係學生,若非係上強硬態度,有多少人會放棄選修課考試來聽這場見習?一問周圍的同學,無一人應。

在這樣的情形下這樣的環境中講一篇“縮略時代”,是老師的悲哀還是學生的?搖頭。

縮略當真無一是處?講台上又在提問了。

若是此見習課縮略了,這麼多師範類的學生就不能講好課了?不及格?不能拿到教師資格證?不能拿到畢業證?學位證?非也!非也!講課和講的內容,好一對矛盾體。

周圍的同學快要睡著了。

為我們講課的老師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說了這麼多,能證明什麼?說明他是國家重點中學的老師?有很好的飯碗?其實,在我看來,飯碗就是那種毀滅人的創造力、想象力、吞噬人的自尊、自信卻又讓人活下去的東西,金飯碗、鐵飯碗、泥飯碗,這是飯碗的不同,更是人的不同。

學校外的建築工地上,那些建築工人正在揮汗如雨地修建一座大樓。“他們真幸福。”我側頭想,至少他們正在做自己的事情,在太陽的光輝下,他們用自己的雙手,盡情地流著自己的汗水,黝黑的胸膛,如大地一般寬廣和堅厚。

以前我很佩服老師,他們在我麵前宛如廟裏的菩薩,可是後來我才發現菩薩是泥塑的,心裏頓時就涼了。學校是老師最多的地方,平日裏,他們一個個做高韜狀,一有風吹草動,便成了畫眉的張敞了。人,沒有知識並不可怕,不誠實也不可怕,怕就怕那些有知識卻不誠實自欺欺人的人。

走的時候,那些老師感謝我們:“感謝同學們。”不錯,他們是應該感謝我們犧牲了我們的時間來聽那練習過無數次的課,人越多,可欺騙的比例就越高一些。

老師又說:“歡迎你們下次再來。”下次再來?我寧願沒有來過這裏!

台下是一片如雷的掌聲,師範專業的學生,我也是其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