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邢錚紅
當月睜開哀哀的眸子,大地癡了。
同往日一樣,月素服青衣,娥眉淡掃,皎潔如一枝半開的芙蓉,不染一點夜天的汙黑。月緩緩地踩著碎步,邊歌邊舞而來月從不濃妝豔抹。月是完美的中國婦人形象,抑或中國婦人的完美標準本來就是按照月的風範製定的?
聽說過月和日的故事嗎?
且讓我慢慢道來。
……月和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們在一片混沌中相親相愛,育女生兒。盤古右手巨斧劈開了天地,同時劈開的還有日月間的相聚依依。
日和月就這樣開始了遙遙無期的兩地分居。
於是,天空中便常掛了這樣的一幅風景:墨色的山巒叢中,月悵然探首眺望。在大地的另一端,疲憊的日卻隻餘了一息殘暉。
日熱,月冷。日剛,月柔。著一正一反,一陰一陽,恰好鑄成我們性情中的兩極。都說中華民族是龍的傳人,我說,我們不也是日月的子孫!
月多才多藝。
月是畫家,水墨畫家。
月最喜用大寫意的潑墨技法:或揮或掃,或淡或濃,隨其形狀,為山為石,為雲為水,為草為木,應手隨意。
月是詩人。
你想聆聽月的詩聲嗎?
選一圓月之夜,在幽靜處設一桌一椅,桌上擺酒具若幹。白酒過烈,果酒太膩,最好是黃酒。酒隻倒半杯。酒杯漫漫浮起,在離雙目一尺之遙處停住。低頭望去,滿杯盡是乳白煙霧,杯底隱約有一銀色魚擺尾遊動。揚首,一口飲下。閉目,入定般靜了。隻聞得酒挾銀魚過天突,經膻中,下巨闕,最後在丹田處久久盤旋,一路上蕩氣回腸,汩汩滔滔、如歌如吟如泣……
一千多年前,有個叫李白的遊子就是這樣破譯了月的詩聲,他於是成了最偉大的詩人。
月總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
或許,是月目睹了太多的世事滄桑,悲歡離合,對人世間的一切早就習以為常,無動於衷。
那麼,月的陰晴圓缺又如何解釋?
或許,冷漠是月的天性吧。
但麵對著月的時候,你為何隻會想起自己的戀人,想起自己的父母兄弟,想起許多美好熱烈的故事,而絕不會想起戰爭?
或許,月冷漠的外表掩飾著很多激越的感情,隻不過這一切需要人們靜靜地去思索、去體味,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