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想起今天是打算做些飯菜拜祭他們的五髒廟的,看天色,也快到吃飯的時候了,忙辭了上父,往廚房走去。
“小姐,進不得。”回頭才發現冷琰一直跟在我身後。
“你怕我不會做飯,燒了這東廚房不成?”我開玩笑地對他說。
他一愣,解釋道,“小姐怕是忘了,自古便沒有女人下廚的道理,更何況是小姐。”
我白了他一眼,切,這有啥。轉身我就進了廚房,東廚裏的廚子、小廝們都用驚訝地眼神看著我。
“今日南宮府上的飯菜不必備了。”說罷我也不理會他們呆滯的表情,徑自找自己要的材料。冷琰也跟進來了,卻不再多言,隔著麵紗我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其實沒有麵紗也一樣,他的表情便是沒有表情。
我想找醋,卻總也找不到,本打算問這裏的小廝,抬頭一看,已經人去樓空,隻剩下我和冷琰了。
正當我切白菜切得高興的時候,進來了一個身著官服,一臉橫肉的女人。“下官董如花南宮小姐給南宮小姐見禮。”她笑得諂媚,臉上的肉亂顫,的確適合如花“美名”。
出於禮貌,我還是忍住了對“如花”的笑意,禮貌地說了聲:“大人好。”
她一頓,突然很激動誇張地嚎了起來,“南宮小姐,這等粗活讓下人去做便是了,怎麼可以勞您親自動手。”口水狂噴,聲音大到嚇得我右手一抖,差點切到左手。
我在心裏送給她一個衛生球,看了冷琰一眼,他立刻會意,走到董如花麵前,“董大人,小姐這餐飯是孝敬凝霜父君的,不知可否?”心裏暗笑冷琰壞心嚇她,不過看到她瞬間白了臉,還是忍不住心頭的快意。很快,這如花賠了罪,聽到我說太吵了我緊張,便屁顛屁顛地跑掉走了。我長舒一口氣,呼。
晚上,一桌子八菜一湯,可謂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要味道有味道,要成色有成色。想當年我們家兩尊大神可是愛死我的手藝了。
我和彥月一人一左一右坐在上父兩側,豆丁坐在我旁邊,冷琰、宸兒和上次帶我進慕容府的彥月的貼身小廝站在一旁。
上父看著這些菜也是美滋滋的,雖然上座前還在數落我怎麼跑到廚房去胡鬧,要不他怎麼叫粗使小廝去驛館的倉庫裏搬上等的青梅酒來呢。
我實在不忍心看別人站著我吃著,於是我湊近上父,討好地笑著,“上父,這也沒什麼外人,不如讓他們過來坐吧。”
上父優雅一笑,略一點頭。我忙要下人添凳子,招呼他們都來坐下,又喚人去了碗筷,感覺我就是個狗腿的小二。上父和彥月則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忙活,這兩個人倒是真默契。
好不容易人都坐下了,冷琰倒是去了麵紗,宸兒和彥月的小廝起初卻依舊帶著麵紗,反正人家也不嫌麻煩,誰管。
哦耶,吃飯嘍。
“上父,您嚐嚐這脆皮豆腐。您可別小看它,看著簡單,做起來可費工夫了呢,弄不好還會碎掉。”
“彥月,吃這個紅燒肘子啦,我的做法跟別人不一樣的。”我忙著自賣自誇中。
上父遲疑著,明顯是覺得我的菜中看不中吃,彥月本是不敢下筷子,聽我這麼一說,隻好英勇就義。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他身上,同情的,探尋的,求證的……總之各種不信任。
於是這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隻見彥月的表情有忍耐變為驚訝,又有驚訝變為享受。我得意一笑,看到我的厲害了吧。
上父將信將疑地嚐了一口碗裏我夾給他的脆皮豆腐,看他眉開眼笑的樣子,我便知道味道極好。既然確信了菜的質量,大家也就放心地吃了起來。
彥月吃相依舊很好看,一邊吃,一邊和上父話著家常。我有些怨恨上父非安排我們分開坐,害得我被小月月迷得飯都沒吃好。
於是,我很壞心地攪合彥月吃飯,趁他不注意,用腳尖碰了碰他,他低頭去看,我已飛快地縮了回來。
他哪裏會不知道是我幹的,嘴角微微一勾,我知道他是要踢回來,忙抬起雙腳,讓他踢了個空。
就在我打算故技重施,“嫵兒,吃飯胡鬧什麼。”這奇怪了,上父明明和彥月聊著天,怎麼會知道我在幹什麼。我吐了吐舌頭,乖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