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我就這樣想著,很多年後我才知道,我早已把對彥月的愛刻入我的血骨之中,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沒有他,心便缺了一塊,永遠都痛。
倒是他才壞,在我夢裏理都不理我。不過自從那次的夢之後,再也沒有夢到過他誒,好在身邊的他比夢裏更美更動人,因為是鮮活的,是愛我寵我的。這樣我倒是也沒什麼損失,要不是今天他的慌張,隻怕我都要忘記當初那個讓我對這段感情卻步的夢了。這樣的夢,隻怕還是埋在心底,等著時間把它擦洗掉的好。
我和彥月四目相對,風輕撫著我們都長發和衣衫,讓我們如仙子般飄逸。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靜立著,聽著葉子沙沙的聲音,伴著小蟲的輕唱,以及我們甜蜜的心跳聲。
突然,彥月湊近我,在我的右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轉身跑了。
我愣住了,石化了,心裏又羞又甜蜜。
等我回過神,彥月已經跑遠了,我忙無賴地大喊:“小月月,我們一吻定情。”天知道這話如果給人聽去了,會不會想歪,反正他注定是我的菜,我們不怕。月亮代表我的心,這回我們已經在月下定情了,誰也不能分開我們。
直到彥月的身影消失了有一會,我才怔怔地轉身。
我正打算回房,這幾天可把我累死了,卻看見冷琰靠在不遠處回廊的一根柱子上,“小姐,你真的覺得上父會願意你們在一起麼?”
我看著他,不知道他話中意思。未著麵紗的他神色坦然地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問他。我看不透他,故而我如他所願直接問出。
多年以後,我才發現,也許正是因為看不透他,才讓我們平白錯過了許多年。
他淡淡一笑,“小姐忘了,您離家不正是上父因您對慕容公子的想法打了您麼?”想法?說得真委婉,不過南宮秋嫵倒真是開放,那種話也好意思宣告天下,還好我們家月亮沒有因此對我有看法。
“此一時,彼一時,我相信上父會是為我好的。”說出這話,我自己都覺得驚訝,但是我真的希望他都能祝福我和彥月。
冷琰聽了,反倒笑了,“小姐能這麼想便好,冷琰還是那句話,不惜一切,定護小姐周全。”倘他換一種語氣,我定然感激,可是如今,他卻讓我覺得是一番交易。轉念一想,本就是交易,我也不再糾結,一笑,“那便多謝你了。”
“丫頭,快三更天了,快回房吧。”上父又變身了麼,好可怕。
我立刻諂笑地回頭,看到上父站在荷花池邊,身邊是貼身小廝宸兒為他掌著燈。
本以為難逃他魔掌,誰知他卻說:“好了,你快回房吧,琰兒,跟我來。”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冷琰看著我,欲說什麼,唇動了動,還是轉身走了。
不知道上父找他會是什麼事,莫不是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不過他這麼個無情男會怕什麼,想必上父這麼好也不會為難於他,更何況他說這話時,如果上父在,他定是可以發現的。想到這,我也就不再擔心了。
哈哈,現在就我一個人了,那我不想回房了,不然一會三更了還要受上父折騰,不如逛逛吧,等四更天了再溜回去。想到這,我在驛館裏隨便晃悠了起來。昨日裏一直沒得空參觀,借著月色,今日一看,這驛館還挺大的,單是這院子便亭台水榭一應具有,簡直就是度假優選嘛。
離了院子,我正打算找找有沒其他好玩的地方,誰知隱約聽到人聲。
“主人,冷琰不明白,您為何如此?她真的不是她,求主公……”冷琰的聲音,帶著難得一見的情緒,是疑惑。
“夠了,輪不到你來過問。”這是誰的聲音,很陌生。“你隻需記得按我的吩咐行事,待在她身邊,不要擅作主張。”剛剛冷琰被上父叫走,莫不是?不,不會的,這聲音與上父全無一點相同。
既不是,那冷琰便是在挑撥我和上父麼?但又覺得他並非這樣的人,還是說他跟我說那話另有一番算計?
我輕歎了口氣,總之,我知道了冷琰並不是因為什麼感激羽君才求我充當這南宮秋嫵。這根本就是個陰謀!
但是,他們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真的南宮秋嫵又在哪裏呢?
今天晚上可謂過的是,衷腸之後是愁腸,一場更比一場傷啊。隻不過前者是傷神,後者是傷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