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不歡而散的宴席(2 / 2)

上父身著水墨色的袍子,披著貂皮鑲金牡丹氅,有著獨特的氣質,仿佛將他與世俗劃清了關係。

煥君依舊猖狂,身著一件緞繡雲龍夾朝袍,得意非常。四侍也上了桌,這是我第一次見,都是些俊美的男子,但與上父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爹爹依舊坐在角落裏,隻一件洗得泛白的青色長衫,配上厚實的長襖,他竟沒有穿我和彥月為他挑的蓮青鬥紋、洋線番絲的鶴氅。如今天這麼涼,他哪裏受得住。

哪個男人在這個世界是不愛美的,如今父親卻連家宴上穿一件新衣都不敢不能,我如何能忍。“柳兒,這天寒,你讓丹葦取了前陣子我們給爹爹買的鶴氅送來。”

丹葦本是我采薇閣中一個二等小廝,我回來後瞧見他性子貼順又細心周到,便讓他照顧著羽君。

柳兒點了點頭,慌忙去了。

開席了,觥籌交錯,上父與母親琴瑟和諧,婦唱夫隨,煥君也不時與這一桌子人碰杯。父親總是低著頭。我離他甚遠,卻還是作出各種逗樂的表情逗他,他看了也笑,卻是苦澀。

我們家月亮自是不愛應酬的,隔著麵紗斯文地吃著東西,偶爾與上父說上幾句,或者跟父親互動下而已。

“阿姐”,秋媚喊著我,“媚兒回來了,你都不理人家。”

我這才停止了獨角戲運動,笑著看著我那“妹妹”。“媚兒,這一年好麼?”她被當今皇上指名進宮伴太女讀書,據說這可是南宮家天大的榮耀。

她不言,卻笑得甜蜜,雖然她滿臉的紫色讓我隻能勉強看出她的神情。

“不想跟姐姐說說麼,莫不是看上了什麼俊美少年郎?”

她羞澀一笑,“日後跟你說。”

約開席了一炷香時間,柳兒回來了,手上卻是件笨厚、顏色難看的長襖。我疑惑地看她,她卻假裝沒看見,直拿過去為羽君披上。

羽君忙接過,南宮若惜卻臉上立刻表現出不好看。我當她是良心發現,心疼我那父親,誰知卻是,“整天裏做這麼多愁多病的樣子,既不舒服不如回去歇著,莫要影響了一家子人的心情。”聲音充滿了不耐與厭惡。

父親臉色一暗,“是,羽兒知錯。”

我當即站了起來,“父錯女還,嫵兒這就帶父親回去,母親慢用。”說著一手拉起彥月,一手扶著父親站起來,也不管他二人願不願意,扭頭就走。

“放肆!”南宮若惜大喝一聲,不愧是武將,聲大得震得我耳膜都痛,我在心裏悄悄吐了下舌頭。

我轉身,見她鐵著張臉看我,我也冷冷地瞪視著她。終於,她像是忌諱著什麼,揮了揮手,“罷了,帶著你的爹下去吧。”她到底是忌諱著什麼呢,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送父親到了他的翠竹屋,其實就是幾小間竹屋罷了,南宮家待他這麼刻薄,怎會讓他住那些水榭樓閣。我也試過跟上父商量讓羽君搬來我的采薇閣,上父卻想也不想就回絕了,說是要保著羽君,就不該為他尋這些心思。

“爹爹,咱們不吃這晚宴,女兒做更好的給您吃。”說著,我和柳兒溜到廚房,如今晚宴已經開始,小廝們皆在堂上伺候著,廚房反倒是空了,隻得吳叔一人坐在灶邊打盹。

我和柳兒悄悄溜進去

因上父吩咐過,回來後萬萬不得進廚房,即使偷偷進了,也萬萬別給人瞧見。於是我、柳兒和蘭芝輕手輕腳地偷了五隻雞,我又挑著取了些作料什麼的,便匆匆出來了。

我們便在爹爹的院子裏做起了叫花雞,反正這竹屋遠得很,根本不會被發現。

“爹爹,香嗎?”我將第一隻戰利品遞給羽君。他極優雅地吃了起來,“嗯,很好,嫵兒怎麼會做這些?”

我一挑眉毛,故作搞笑地瞅了一眼我們家彥月,“為了養活那個嘴刁的。”

或許是我與彥月的恩愛讓羽君又想起先前的一幕了,他臉色難看極了,我方知失言,“爹爹,我不是有意的。”

“不礙事,爹爹知道女兒找到幸福該高興啊,彥月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疼他。”他忙收斂住難過,認真地說。

“嗯,爹爹放心吧。”我緊握著彥月的手。心裏想著,這個男人就是我爹了,我和彥月都會保護他的。

時光飛逝,日子一天天過去,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瞞著南宮若惜偷偷為爹爹調養,他的身體竟然慢慢轉好,我和彥月也一起慢慢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