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我倚著彥月,就是不肯乖乖坐好,他也隨我。他吃得很少,但是我夾到他碗裏的,他都會乖乖吃掉。
“真是要有小姐在,主子才會好好吃飯,前些日子幾乎什麼都不怎麼碰。”如歌在一旁看了,欣慰地說。
我心疼地夾了一隻雞腿,正欲放在他碗裏,他忙蓋住,“再吃就撐死了,你也吃吧。”
我邪惡一笑,“你多吃點,一會才有體力被我吃。”
“咳咳、咳咳……”這話把他嗆得咳了起來,我一麵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一邊得意地說,“你別妄想借此轉移我注意力,誰教你前陣子欺負我來著,我定要討回來。”
等他順過了氣,我夾起一塊鬆露黃金酥,“來,親愛的,張口,你家娘子親自喂你。”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咬了一口,粉嫩的小舌舔去了嘴角的細屑。我企圖在他嘴角吻住他的小舌,他慌忙側過頭,“如歌還在呢。”
如歌慌忙退出,我得意地對他一笑,“看,如歌不在了。”
“吃飯”,說著,他悶頭故作吃飯,我卻發現他在偷笑。恩,其實他也有一點點想念我呢,這個不誠實的家夥。
突然他夾起一片青菜,送到我嘴邊,“快些吃吧,明知道天涼。”
我很無賴地咬住他的筷子不肯鬆嘴,他一副早就預料到的樣子,拿起我的筷子繼續吃飯。嗚,真是欺負人,他隻是閑閑地撥拉著碗裏的飯粒。
“彥月,我們去玩雪吧。”我們在雪地裏打雪仗,起先他並未放開,隻是躲著我手中的雪,直到我真的砸到他了之後,他才開始動手玩起來。
他太靜他沉了,我總要想辦法讓他動起來,才讓我覺得他是活著的,是離我很近的。
“秋嫵,彥月不能受寒。”咦,呆子怎麼來了?此時我和彥月正在雪地裏打滾,被看見可不好意思了。
“彥月,你還好麼,有沒有什麼不舒服?”說著他自顧自地搭起彥月的手腕。
“他怎麼了?”我問。
呆子的神情有隱隱地擔憂,“他身子本就偏寒,跌入池中,再受了寒氣,脈象虛浮,本該好生調理,怎可玩雪。”
我捂著彥月的手,“冷不冷,我們快進去。”
彥月笑著搖搖頭,卻一個踉蹌跌入我懷裏,昏了過去。
我和流雲撐著著彥月進去,將他放在床上,蓋上棉被,流雲握著“怎麼樣?”我問流雲。
流雲皺著眉,“彥月隻怕是除了受寒,還有心中鬱結,隻怕要調養一陣,這陣子切忌受寒,也不能情緒激動。”
我握著彥月的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在心中說。
“熙熙”,很輕的一聲,我一怔,彥月有多久沒有喊出這個名字了,大概隻有他半夢半醒之時才會這樣喊。我低下頭,輕輕捏著他的手掌。
“阿嫵”,嗚,彥月這回是清醒了。
“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水?”我幫他又掖了掖被子。
他嘴角微微勾起,“我哪裏那麼虛弱了,沒事”,說著就想起身。“宣玉還約我一個時辰後去賞梅,阿嫵也去麼?”
這麼冷的天,豈不是會著涼,“哎呀,你賞梅,還不如賞你娘子我呢,別去了別去了。”說著我無賴地拉緊他的被子。
他苦笑,“阿嫵,別鬧了”,說著他幾欲掀開被子。
我良善的小心靈哪敢跟他抗衡,“如歌,為他更衣吧。一個時辰後我們園子裏見吧。”
“阿嫵,你也要去的麼?”
“恩,要去賞梅,這麼雅致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天要下雪了誒,你們真會挑時候,這時候可謂‘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如此意境世間真滋味也。”嘻嘻,偶爾我也是文縐縐的。
“好句”,彥月淡淡地說,我得意非凡。
我出了房門。不知什麼時候,流雲已經走了。
我打算回去換身衣服,順便去看看冷琰,最近他雖然仍未完全清醒,但是麵色卻好了很多,可以多少吃些流質了,偶爾還說些含混不清的夢話。
床邊,是陪伴著他的清妍,細心地為他擦拭著臉上的細汗。
“清妍,我來吧。”我伸手接過巾帕,重新在水裏擰過,為他擦拭著臉和手。“冷琰,你要快快好起來啊,雖然你又冷漠又討厭,但是我卻希望你好好的。”
坐了些時候,我便起身去了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