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雲山脈四季如春,風光秀美,景色旖旎,終年雲霧繚繞,是為天然屏障。
這一天天色微暗,涼風徐徐吹來,幽幽山林不時響起啾啾鳥鳴,同時伴隨著響起的,還有兩道鮮明的咕嚕聲。
咕嚕,啾啾……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奇異而和諧的樂章。
“湛,好餓哦……”風淩波捂著肚,一步一步拖著緩慢沉重的步龜速前進著。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錦,路旁鬆鼠小鹿一蹦一跳,結伴成群,見有人過來,也不驚慌,個個歪著腦袋,睜著圓滾滾的大眼,好奇地盯著這一前一後,像鬼魂一樣舉步維艱的一男一女。
涼風依舊吹呀吹,風淩波蹣跚了幾步,很努力地想多趕幾步路,最終在腹抗議越來越響的形勢下宣告陣亡,咚地一下跌坐在地上,順勢一滾,毫不在意地呈大字形攤倒在地上,動也不願再動一下。
“**,再堅持一下,已經到了穿雲山,前麵不遠應該就是穿雲穀了。”黎湛按了按同樣空空如也的腹部,努力打起精神,給未婚妻打氣道。
“你一個時辰前也這麼說。”風淩波有氣無力,連話都不想再多說一句。他們進入穿雲山脈已經兩天了,可是走來走去,仍然在這罕見的美景裏打轉,別說找到兮兮的家了,連個人影都沒碰著一個。她強烈懷疑兮兮曾經告訴她的地址有誤。那小迷糊蛋兒,連自己爹在江湖上的名號都搞不清楚,記錯自己家的山頭也不是不可能的!
迷路的結果就是,帶在身上的幹糧很快被消耗怠盡,二人已近一天未曾進食了。
黎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挨著風淩波躺了下來,輕輕拂了拂她有些散亂的發,閉上眼睛,打先睡飽一覺、補點體力再繼續趕路。
一隻兔路過仰躺的二人身旁,駐足停留,見二人都閉上了眼睛,忍不住好奇地跳了過來嗅了嗅。風淩波眯縫著眼睛看著身旁對他們毫不設防的肥兔,眼底精光一閃。下一刻,肥狀的白兔就落入了她的魔爪。餓成這樣身手還能如此敏捷,隻能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尤其是餓得發瘋的人……
“湛,看看,晚飯有著落了。”風淩波得意地拎著兔在黎湛頭上晃來晃去。
黎湛聞言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一雙紅紅的,無辜的兔眼正呆呆地圓睜著,好像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就……升了天。
“**!”黎湛嚴肅地叫了她一聲,一個鯉魚打挺,想從地上翻身起來,無奈許久未曾進食,力氣不夠,挺到一半,又倒了下去。
風淩波憋著笑將他拉了起來。“怎麼啦?”
“曾經說過,動物也是有靈性的,怎麼可以為了果腹,胡亂傷害它們的性命?!”黎湛一心想著救兔一命,來不及顧及剛剛的糗態,一把奪過兔,義正詞嚴地教訓起風淩波來。
風淩波沒好氣地問道:“那小鹿呢?”估計也是不能吃的……
“當然也不能吃!”
果然,她的猜測沒錯。這一路上,小動物遍地亂竄,偏偏這個羅裏巴嗦的家夥愛心泛濫,這不讓捉那不讓吃,結果兩人現在餓得前心貼後背,肚卻隻能繼續唱空城計。
“我不管啦,我已經餓得頭昏眼花了,小兔就算不被我吃掉,也會被大野狼吃掉的。”趁黎湛不注意,風淩波又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兔,陰仄仄地笑道:“嘿嘿嘿嘿,小兔啊小兔,怪隻怪你遇人不淑,下輩投胎招要放亮點兒啊,還有一定要注意減肥哦,你不知道長得越肥越容易被吃掉嗎?不過,能被本姑娘吃掉,也是你的榮幸啦。”自從跟某人在一起後,她就變得越來越愛碎碎念,隻不過她自己一點兒也沒意識到。
黎湛看她是鐵了心想謀兔害命了,猛地指著前方大叫一聲:“啊,你看那是什麼?”風淩波下意識地看了過去,他趁機將小兔抄了過來,丟進了草叢。
“啊,混蛋,你還我兔!”風淩波怒了,衝上去嘭嘭嘭嘭拳打腳踢。
“噓,你聽……”黎湛捉住她的手,示意她仔細地聽。
“我才不上第二次當。”繼續嘭嘭嘭嘭,突然想起劇烈運動會更耗體力,隻好改打為瞪,用目光將他人道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