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邊,有機器發出的聲音,應該是心電監護儀吧,隔幾秒鍾就會有滴答的響聲。
眼前的一切是那麼強烈的衝擊著她的視線,原來她竟然沒有死,一連竄的記憶浮上腦海裏,藍心湄現在心裏是關心一件事,就是救她的安聖基是否安然無恙。
她努力的眨了下幹澀的眼睛,支撐起身體坐起來,病房裏沒有一個人,隻有吊水的水滴聲和心電儀器的滴答聲,藍心湄沒有猶豫的拔掉自己的針管,穿上鞋子就要下床。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見到了一個藍心湄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人。
陸雲嬈!!
她大學寢室的室長。
“心湄,你醒啦?”見到藍心湄,陸雲嬈立即咧開嘴興奮的大笑,激動的迎了過來。
“雲嬈?”藍心湄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才確定站在自己麵前的這位身穿白馬褂的醫生,確實是她多年前的寢室的同學陸雲嬈。
隻是現在她長大了,人也變的漂亮起來,以前在學校裏她總是羨慕藍心湄長的比她漂亮,現在她的五官長開了,長發高高的盤了起來,眼睛靈動如星辰,挺直的秀鼻,紅潤的小嘴,使她看起來美麗無暇,就像是一位純潔的白衣天使。
隻是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還是沒變,一見到藍心湄就興奮的把她抱住,差點牽動到她脫臼的傷口。
“嗚嗚,心湄,我好想念你啊,還以為永遠都見不到你了。”陸雲嬈感慨的叫道。
藍心湄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背:“雲嬈,不要說的我們好像是要生離死別一樣好不好?我們這不是又見麵了?”
陸雲嬈歪了下嘴,輕捶了藍心湄一拳:“你還說呢,這麼多年為什麼都不聯係我,不知道人家很掛念你嗎?”
“冤枉啊,我也很想雲嬈你的,隻不過很多事情耽擱了。”藍心湄挑了挑眉,學著陸雲嬈講話的方式,跟她打趣道。
她跟陸雲嬈有五、六年沒有見麵了,這五、六年裏發生了太多的事,從跟江格希的糾葛,到和安聖基在一起,再到一個人帶著壯壯討生活,真是說上七天七夜都說不完啊。
“你就會狡辯!”陸雲嬈不相信的瞥了藍心湄一眼,但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藍心湄樂嗬嗬的笑著,關心的問道:“對了雲嬈,你怎麼當起醫生了,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我大學的時候選修了醫科,現在在英國這家醫院臨床實習,我剛來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你跟安聖基的車禍,剛才安聖基動手術的時候,我還在一邊看著呢,他為你真是流了不少血。”陸雲嬈一邊回憶,一邊擔憂的說。
“聖基他現在好嗎?他受傷的嚴不嚴重?”藍心湄連忙著急的扯上陸雲嬈的衣袖,焦慮不安的問道。
陸雲嬈的臉色一下子就嚴肅下來:“心湄,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他的身體有多處粉碎性骨折,腹部髒器有輕度的損傷破裂,四肢大小被摩擦的傷痕無數,不過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
“最嚴重的是什麼?”藍心湄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鼓足勇氣問道。
陸雲嬈眼色沉重的看著藍心湄,沉呤了好半響,低聲緩緩道:“他的脊柱有斷裂,神經受到了損傷,可能以後下肢會癱瘓。”
“什麼?你的意思是安聖基他有可能不能正常走路?”藍心湄的心徒然一抖,她震驚的瞪大眼,幾乎不敢相信。
陸雲嬈憂慮的點了下頭,認真道:“不排斥有這個可能,還要看他傷勢的複原跟配合醫療的狀況,但你最好要有這方麵的心裏準備。”
藍心湄幾乎就要站立不穩了,大腦裏有一瞬間的空白,很快的她就覺得天旋地轉,好像她的世界要坍塌了一樣,臉色蒼白的幾乎不能看。
安聖基還這麼年輕,未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現在出了車禍連腿都走不了,他會怎麼樣?可以接受嗎?像他這樣年輕又帥氣的男人,習慣了周圍人的讚揚,他可以接受自己一朝之間變成一個廢人嗎?
不,他肯定接受不了,而他的悲劇,卻是她造成的。
心像是被挖空了那麼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千萬根針紮在她的心頭,連呼吸都變的困難,她已經虧欠安聖基很多了,難道這次車禍還要將她對他的情債上再添加一筆新的傷痕嗎?
她真的還不起了,真的已經還不起了。
“心湄,你還好吧,你的臉色很難看。”陸雲嬈在一旁不由的擔心起來,看藍心湄這不經打擊的模樣,她都有點後悔跟她說的這麼早了。
藍心湄強忍住淚水,擺手搖搖頭:“沒事,我沒事,雲嬈你老實告訴我,安聖基以後是不是都不能走路了,他複原的幾率有多大?”
陸雲嬈的神情變的幽深起來:“這個很難說,視每個人不同的情況而定,有些人意誌比較堅強,可能隻需要一兩年前就能重新站起來,有些人神經損傷過重或是他自己心裏上一直不能接受殘疾的事實,會需要比較長的治療時間,還有不少人是……永遠也站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