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湄沒有接,也不擦眼淚,手撐著地站起來,倔強地繼續走她的路。
如果她知道她哭會被他看見,她無論如何也會忍住。
江格希在她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也不和她說話了,就這樣亦步亦趨著。
藍心湄本來就不知道自己該去哪,江格希卻一直在後麵跟著,她想視而不見,也不想開口跟他說話。
於是就叫了輛車,回了安家別墅。
她想,到了安家,江格希總不能再跟著她了吧。
果然,見她平安到達安家別墅,江格希便開車回去了。
確定他沒再跟了,藍心湄總算有了自己的空間,站在樹蔭下停了一會兒。
她不敢再哭了,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捏捏自己的臉。
現在她最擔心的一個問題,終於要麵對了。
待會要如何跟安聖基交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需要跟他坦白嗎?
如果跟安聖基說,他還會愛她嗎?他會不會以為自己背叛了他呢?
如果不說,她又能一直隱瞞下去嗎?可以瞞多久呢?江格希會不會再來糾纏她?
藍心湄被這個問題困擾著,站在那家別墅外麵,遲遲沒有進去。
直到她收到一條短信,是姐姐藍心婷發來的。
心湄,我跟安聖基在莊園別墅,你一起過來吧,我們在這等你。
藍心湄驚訝,姐姐怎麼會跟安聖基在一起。
她翻開手機一看,手機裏的未接來電,一個安聖基的都沒有。
那裏藍心湄曾經去過一次,就覺得那路很繞,如果她被送到了裏麵,憑自己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因為那片莊園的山林很深很大。
所以藍心湄平時也不常去。
半個小時後,圈圈繞繞,終於抵達目的地,在莊園前停下。
天氣寒涼,小溪結了冰,果樹的葉子全都脫光了,由於在深山裏,風特別大。
不過同室外比起來,莊園內十分溫馨。
大廳裏燃起了壁爐,到處都是燈光和燭火。
姐姐藍心婷窩在大沙發上,腳下蓋著厚厚的絨毛毯子。
“少奶奶,這是您的茶。”
藍心湄剛坐下,就有一個傭人端了茶水給她。
藍心湄喝了一口茶,想著如何開口問姐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她隱隱就覺得自己昨天被下藥,是跟姐姐有關。
藍心婷看著藍心湄,臉上的表情並未有不妥,她淡笑著問:“外麵天氣冷吧?”
“嗯。”藍心湄點點頭,看著姐姐微隆起的肚子,眼神一滯,遞了個熱水袋過去:“這幾天的天氣特別冷,姐姐你懷了身孕,怎麼能到處亂跑呢?”
她其實想問的是,姐姐為什麼會在這裏,藍心婷當然知道藍心湄的疑問,隻是她並不打算告訴她。
她的眼神停留在藍心湄的手腕上:“心心,你戴的這是什麼?”
經藍心婷這麼一提醒,藍心湄似乎也注意到了:“咦,我手上怎麼會有個手鐲?”
她記得自己從來不戴手鐲的啊,怎麼會憑空多了個手鐲在手上?難道是江格希給她戴上的?
“啊,我知道了。”姐姐忽然想起了什麼,詫異地看著她,“對,就是這個手鐲!”
“怎麼了?”
“我以前在江宅的時候,有次看到這個手鐲放在書房上,很漂亮,我本來隻是要碰一碰,結果希就對我發了大火……”姐姐仿佛是想起了傷心的事情,臉色很傷,“那是他第一次叫我滾!”
“為了一個手鐲?”
“後來我聽傭人說,這個手鐲是希四年前在英國的時候拍下的,有很特殊的意義……你不知道嗎?”
藍心湄搖搖頭,四年前她早已經跟江格希分開了,關於他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少。
不是不能知道,而是她根本沒有去想知道……
知道得越少,她就越可以置身事外地做一個旁觀者,跟這個男人不再有任何關係。藍心湄至少是這樣認為的。
“後來我才知道,那鐲子可是那位深情公爵送給他夫人的定情信物,我垂涎很久了,可是希卻一直不舍得送給我,沒想到他會給……”
藍心湄打斷道:“可能是巧合吧,我怎麼會有他的鐲子?這個鐲子是我在路邊攤買的。”
藍心湄隨便編了個借口,對於姐姐說這個鐲子的來源,她真的不想聽。
準確的來說,是任何關係江格希的事,她都不想知道。
特別是在姐姐麵前,她很害怕。
藍心婷別有深意的笑笑,跟著轉移話題道:“心湄,你燙的頭發真漂亮。”
藍心湄也審視了一下姐姐:“你頭發也剪了。”
小時候,她們很相像,加上媽媽喜歡給她們買一樣的衣服,紮一樣的頭發,戴一樣的頭花。
她們看著彼此時,就像對著兩麵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