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句我愛你。”
諸如此類的愛情留言,讓人看了很感動。
當時她就在想,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那她一定要和最愛的人……安聖基在一起,即使是死,他們也要死在一起。
這個最愛的人,是安聖基,不是江格希。
如果今天她真的跟江格希死在了一起,那就是她到死也擺脫不了江格希這個惡魔的糾纏。
她的答案,顯然不是江格希要的。
他沒想到藍心湄這麼恨他,即使要死了,她也不肯跟他說一句好話。
想必他患了肝癌,告不告訴她都是一樣的。
因為她巴不得他能早點死,這樣她就能解脫了,就可以不再受打擾的跟安聖基在一起了。
打斷他們回憶的,是纜車突然製動的聲音,在停頓兩個小時候,纜車終於重新啟動了。
車裏的人,不管認識還是陌生的,都相互歡呼雀躍拍掌,慶祝劫後餘生。
被得救的高興聲音包圍著的江格希和藍心湄,反而被空氣冷冷隔開著,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卻不帶任何感情,又或者,把心藏到了更深更無法探觸的地方了。
經過這段變故,大家都沒了欣賞雪山的興致,很多人又打原路回去。
藍心湄卻顯得很平靜,在山頂上看著白雪皚皚的阿爾卑斯山,剛才的不快也隨風悄悄散去。
江格希麵無表情,靜靜地看了她很久。
回到賓館時太陽剛剛下山,溫度又降了不少,藍心湄怕冷,隻躲在房間裏不出去,Tom約了江格希去酒吧喝酒,回來的時候天都快四點了。
江格希帶著酒氣卷到了溫暖的被窩裏,竄進的風讓藍心湄縮了縮,江格希在黑暗裏精準地找到了她嘴唇的位置,重重地吻了下去,唇齒間夾著威士忌的味道,她很快反應過來,想推開他,他卻笑了,依舊舔吻著:“寶貝兒,醒醒,有你這麼不稱職的情人麼?來瑞士隻知道自己玩,也不陪我?”
藍心湄推拒的手漸漸滑了下來,隻是愣愣地睜著眼仰望著他,似乎想在黑夜裏分辨他是醉著還是清醒。
“江格希,你要做什麼?”藍心湄生氣的朝他大吼。
江格希轉移了陣地,咬著她的耳垂輕輕嗬氣:“你跟我的那些照,我來之前已經燒掉了,不會再讓安聖基看到了,難道你不該謝謝我?”
藍心湄身體僵了僵,本來就是他拿著那些照片威脅她,現在怎麼反過來變成她要感謝他了?
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了?不過聽見江格希說把那些照片燒了,藍心湄的心裏倒是真鬆了口氣。
燒了就好,燒了她就可以離開了。
可是今天晚上,江格希卻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藍心湄再次醒來時,江格希正對著鏡子穿上外套,聽到動靜,往床上她的地方看了看,眼裏卻不帶任何感情,仿佛剛剛的一場情事隻是單純的生理發泄般。
他把一張寫了電話號碼的便簽紙放到她床頭,漫不經心地說:“這是導遊的電話,你起了就讓她帶你在鎮上轉一轉。”他話還沒說完,手機響了,他沒有避開她接了起來,隻是語氣溫柔了許多,更添了幾分寵溺。
“怎麼了?”
“你乖乖地睡一覺,起來就能見到我了,嗯?”
“好,我答應你,馬上回來。”
這樣柔情萬千的話語,想必是對姐姐說的吧。
現在姐姐懷有身孕,江格希自然會對她溫柔哄慰,百般嗬護。
可是他明明都有美滿的家庭了,卻非要對她糾纏不清,他們這樣上床又算什麼呢?
還是說他根本看不得她幸福,即便他有了姐姐,也不肯放過她,讓她跟心愛的男人在一起。
江格希掛了電話,也不管藍心湄是什麼反應,接著剛才的話說:“我下午要趕回蘇黎世,你別走遠。”他起身走了兩步,沒回頭又說,“也不準去滑雪,我不想浪費時間替你收屍。”
藍心湄反擊一笑:“放心,我就是要死也會記得死遠一點兒,不會礙你眼的。”
“你敢!”江格希眉頭皺起,大步跨過來,拉近她的身子,墨藍色的眼眸淩厲:“你若是敢死,信不信我會讓安聖基做墊背?”
今天的英格堡天氣不錯,一出門就看見很好的陽光,藍心湄並沒有找導遊,吃了頓偏意大利風味的早餐,就自己隨便去逛逛。
教堂、鍾表店、奶酪店……不大的地方,逛一圈也就沒了,又是一個人。
抬起頭,就是巍峨的鐵力士山。
仿佛還能聽見滑雪者從山頂急速而下脫口而出的Gruezi。
瑞士,你好。
沒有滑過雪,又怎麼算來過瑞士?
藍心湄憑著記憶,按著昨天的路又重新向鐵力士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