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就在此時,吹來一陣風!
藍心湄的裙子飄在空中,整個人仿佛就要淩風飛去,手臂舉得酸麻,還是差一點點!
她隻覺得身體都快要麻木!
耳旁就是深淵,她極力踮腳,雨水打在臉上,好冷,好疼。
那人的聲音懶懶的,帶著一絲探究的味道:“過來,抓緊我的手!”
這個聲音為什麼那樣熟悉,冥冥中,她好像有了力量,快要凍結的血液亦開始奔流……
藍心湄機械地伸出手,這下成功了,她的小手,被那隻手緊緊地握在手中!
接著,那人用了點力,很快便把她從那塊岩石上拖了上來。
藍心湄跌坐在地上,全身都是傷痕,此時天已經全黑了,雨依舊沒停,敲打在她的傷口上,她覺得全身一陣陣鑽心的疼。
但,即使這樣的疼痛,也比不上在閃電亮起的那一瞬間,她看到眼前這個人是誰時,心中的那種無可名狀的感覺!
從來沒嚐試過心中有那樣複雜的感覺,驚訝、不可置信、無奈、喜悅、淡淡的失落,混雜成心底的酸澀情緒!
她張了張嘴,凝視著眼前的男子!
男子的衣裳也已濕透,但,一張線條分明的容顏,英俊得就好像希臘神話裏象牙雕成的美少年塑像。
雨水似乎完全沒有令他的氣質有絲毫毀損,隻是增加了一抹清淺的朦朧光暈。
即使隻是站在那裏,就已經傾倒眾生。
藍心湄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同時用指甲狠狠地刺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
好疼,真的很疼,這不是夢。
她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個男人,正是她一直在思念,一直在擔憂,一直在尋找,在心中一直不能忘懷的名字!
安聖基!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這一個多月來,她常常在夢裏看見他。
看見的他,卻總是微抿了那線條流利美輪美奐卻又薄情的唇,淡淡地看著她,然後消失。
仍她怎麼追喊,他也不理會她。
難道,那些夢,真的是今天的預兆?
而安聖基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全身透濕,臉色蒼白,顫抖著看著自己的女人。
她就好似雨中盛開的一支迷人的水仙花,在瞬間攫取了他的心神。
心頭,有些似真似幻的透明情緒……
剛才他站在小別墅上與爵士對弈的時候,猛然看見那匹黑色的駿馬就像發瘋一樣衝破了馬場,向外跑去!
當時,也說不上為什麼,突然對羅伯特爵士說了聲:“我去把那匹馬追回來!”
羅伯特爵士蹙了蹙眉,“安先生,我那匹馬性子很烈,而且速度非常快,你確定你能把它追回來嗎?”
安聖基淡淡地一笑,披上外套衝了出去,丟下一句:“羅伯特爵士,你別看我現在這樣,我以前可是拿過全英馬術比賽的冠軍呢!”
接著,他矯健的身影便像一道閃電跨進了風雨中!
衛子然一呆,手上的咖啡勺啪得一聲掉在盤裏,花容月貌的臉上一片慘白!
剛才……剛才安聖基說什麼?他說自己曾經拿過全英大學生的馬術冠軍?
這樣說來,難道他的記憶已經開始恢複了?難道詹姆斯的藥隻是騙錢的?
衛子然隻覺得冷汗順著鬢角蜿蜒而下,在背上緩緩地爬行,好像一條一條冰涼的小蛇。
怎麼辦?她狠狠地咬下嘴唇,看向風雨之中,那個已經騎在馬背上消失的背影,心中飛速地思考著對策。
安聖基在風雨之中策馬狂奔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那匹黑色的馬兒,以及黑色馬兒背上那個黑色的纖細背影,就好像一道繩索,牢牢地捆住了他的心。
讓他完全不能理智思考,就那樣奪門而出。
那個女人是誰?
她騎馬騎得那樣絕望,那樣孤單,那樣的馬兒,就算一般男人也不敢駕馭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怎麼有如此大的膽子?
心頭劃過一串疑問號,他揚鞭策馬狂奔,很快就躍出了馬場的邊緣,眼前是一片荒山野嶺,在暴風雨之中,路上泥濘,碎石嶙峋,馬兒似乎也知道前方危險,揚起前蹄,似乎不願前進。
安聖基咬了咬牙,狠狠地抽了一鞭:“駕!快走!”
在這道路縱橫的山坡上,他實在沒有把握能找到剛才那匹馬兒跟它的騎手。
但是,似乎憑著某種敏銳的直覺,他一直往前去,感覺似乎有個人在呼喚他,心頭的什麼東西蠢蠢欲動,但又毫無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