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林寒回答,李澤瑞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笑容,搖頭道:“林寒賢侄勿怪,我知曉紫衣一直想著徒弟成才,將來能夠揚名天下。而少年不知愁苦,賢侄你自小一路順暢,沒有挫折,又如何知道努力?”
“為此!”
“我才狠下心,不曾出手助你,就是想讓你磨礪一番,為將來能夠成為人上之人,打下堅實的基礎。”
“賢侄你想想,若是我不願幫助,又怎麼會讓李嶽前往落雲鎮找你?畢竟,紫衣過世之事,可謂眾人皆知,我又如何不知!難道,僅僅隻是為了女兒之病,我便當真沒了手段,隻能求助於你這幼齡少年?”
一連串反問下來,李澤瑞神情似乎很是激動,沉默了片刻,又道:“更何況,在紫衣過世的這段時間,若不是我一直派人保護著你跟林雪侄女,你二人又怎會如此輕鬆?”
“說了這麼多,伯父也知道自己的確過於魯莽,讓你在高家獨自承受一切,頗為現實與殘忍!”
“但是!”
“這一切的一切,伯父都不過是為你著想,希望你能夠理解,明白我的這一番苦心!”
這一番話擲地有聲,配合著李澤瑞一臉誠摯的表情,若不是林寒從師父所留的那封信中知曉了一點內容,恐怕還真會信以為真。
時至如今,從李澤瑞的表現中,林寒總算明白,所謂名聲,終究當不得真,誰能想到,盛名之下的西峰城主,竟是如此人物。
人至賤則無敵……
古人誠不欺我,林寒無言反駁,隻能沉默不語。
“好了,我也知道賢侄尚不能釋懷,不論怎麼說,這一切,都是伯父的過失。”李澤瑞見林寒默然,又是沒了完了,打起了悲情牌,“隻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裏,伯父能夠好好彌補你,讓你放下心中芥蒂。”
“伯父言重了,林寒不過近日才知曉伯父與師父乃是朋友的關係。在這之前,林寒也尚不知師父乃是伯父故友,因此才未能前來求助,否則,林寒早就前來叨擾伯父了。”林寒淡然回道,李澤瑞既然如此虛偽,自己自然也隻能奉陪,陪他做作了。
“唉,賢侄此話,就是仍在介懷了。”李澤瑞歎聲,胖手一擺,“叨擾之說,就不要再提了,賢侄這是讓伯父愧疚啊……”
林寒皺了皺眉,無言相向,所謂厚顏無恥,莫過如斯。
李澤瑞收起歎色,胖臉瞬間變色,笑容掠過,好似花朵一般,又是看向林雪,誇讚道:“這位就是林雪賢侄女吧?我一眼便看出來了,果然不愧是紫衣培養出來的,當真是如花似玉,一副美人胚子模樣,想必將來定然能夠傾國傾城。”
林雪納悶不已,翻了翻眼皮,神情有些沮喪。
心中崇敬的西峰城主,不但容貌大跌眼鏡,不堪入目,那性格,更是讓她哭笑不得,簡直就是一猥瑣老賊,她著實是無力回應。
對此,李澤瑞不以為意,又是喋喋不休的開始問候,交談著,還順帶不忘,不動聲色的往自己臉上貼金。
林寒淡然應對,在無意義的對話中,一麵應付李澤瑞有些過頭的熱情,一麵尋找間隙,開口將替他女兒救治之事提出。
按照林寒的本意,覺得此事越快越好,打算盡早替他將女兒的病症診治一番,方是正事,遠比這沒營養的對話,要來得強上許多。
但李澤瑞卻是並未做此打算,不但堅定拒絕了林寒今日便開始救治的要求,還讓林寒休息三天,不必著急,三日後在開始出手診斷之事。
既然他這個做父親的都不曾擔憂,林寒自然也不會多加爭論,沒有反駁,答應了他的要求。
隨後,又是一番談論,大多都是李澤瑞胖臉笑容不斷,從各個方麵話題引申,拉著林寒兄妹二人,不停詢問。
最終,足足應付了一個時辰,林寒著實有些撐不住了,以今日長途奔波,妹妹體弱,未曾休息的緣由,結束了對話。
李澤瑞一臉意猶未盡,吩咐林寒不要忘記明日再來,繼續相談,旋即不顧林雪即將崩潰的哭喪小臉,熱情如火的,將他兄妹二人,親自送到了廂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