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在公交上,陳默汗流浹背。一個大城市最不好的一點,就是人多,人一多,交通用具就顯得珍貴起來。陳默在一個二線城市,但即便是一個二線城市,當你在上下班高峰坐車時,也會經曆從一環到二環要開足足一個多小時生不如死的感覺。
所以,當陳默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他已經近乎虛脫了。他身上到處都是汗味,香水味,粉底液,當然,他從來不擦這些玩意兒。
當他進入夜場的時候,七哥叼著煙走了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喲,今天怎麼這麼早。”
七哥,這家夜場的主管之一,也是陳默的好友,一個節操掉落一地的男人。
“去你的,把空調打開,各種熱。”陳默齜著牙說道,他已經沒力氣了,四月的成都已經開始熱了,而陳默正是非常怕熱的那種體質。
五點的夜場,已經開始為了開業做著準備,到處都是忙碌的服務員,男的女的,集合點名之後就開始分工打掃。當然,這些都和陳默無關,陳默和七哥坐在一邊,他主要的事情就是六點左右等小姐們進來,化完妝,在八點左右的時候撤退,走人。
如果不忙的話也可以呆在酒吧,場子會提供一些免費酒水,算是半個員工待遇吧。
“聽說你昨天被非禮了?今天又要來幾個妞兒,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七哥一臉淫蕩的看著陳默。
每個人都有那麼一兩個狐朋狗友,不過用狐朋狗友這個詞來形容七哥實在太侮辱他了,他就是一隻禽獸,一隻披著後現代主義文藝小青年的禽獸。
在陳默曾經的記憶中,他還能清晰地記得,當年自己因為這個禽獸的一句話不遠萬裏從四川坐了兩天兩夜三十多個小時去到北京見他一麵,大清早的在北京西站焦急的等著隻曾聽聞不曾見麵的七哥的駕到。
然後一個上身短袖t恤,下身七分短褲,踩著墨綠色休閑鞋,頂著一頭雞窩一樣頭發戴著蛤蟆鏡的文藝小青年出現了。陳默認出他不是因為他那拉風的造型,而是因為他高舉著的一張紙。
那是陳默的名字。
當陳默迎上去的時候,文藝小青年微微將墨鏡往下一拔,露出兩隻眼睛,第一句話就讓陳默印象特別深刻。
“喲,小夥兒還挺帥的。”
當然,除了這句有點娘的話,現在再也聽不出他那麼發自肺腑的話了。
“去你丫的,我是純潔的人。”陳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一邊向著櫃台裏的調酒師招了招手,“來杯白水,加片檸檬。”
其實說白了就是檸檬水,但是直接叫檸檬水是要給錢的,同樣的東西,不同的叫法待遇都不一樣,是不是很奇怪?但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很奇怪。
在調酒師熟練的切著檸檬的時候,陳默轉過了頭。“不過說實話,最近來的妞兒都挺烈的。九零後?”
“是挺小的。”七哥大大的喝了一口水。在夜場工作的人都有喝檸檬水的習慣,一個是喝酒喝多了,一個是抽煙抽多了。隨即七哥在冰櫃裏拿了幾塊冰,陳默直接拿了一塊丟盡嘴裏,這是當初他在北京幹夜場時養成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