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方丁作為一個普通青年,二十多年來幾乎沒有這麼麵對麵直接罵人傻逼的時候,以至於罵完秦墨他自己都驚呆了。
這種驚呆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他回到家裏,秦墨之後一直沒有說話,估計他也沒被人這麼劈頭蓋臉的罵過。兩人一路沉默的各自回家了。方丁坐在沙發上還有點回不過神來,直到手機響了起來。
方丁看了一眼,是顧楓。
“師父”,顧楓在那麵歡快的說。
“嗯?”
“你怎麼了?”顧楓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哦,沒什麼,你有什麼事兒嗎? ”
“我也沒什麼事兒”,顧楓悠哉悠哉的說,“隻是跟你彙報一聲,我已經把徐海海和洛北送到酒店了。”
“嗯,那就好”,方丁說,“你到家了麼?”
“剛進屋”,顧楓懶懶的說,“師父,你的店是在腐敗一條街吧?”
“嗯,你現在住在醫大?”方丁問。
“是啊,學校給我分了一個寢室”,顧楓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猜在哪兒?”
方丁想了想,“研究生宿舍還是博士宿舍?”
“留學生公寓”,顧楓笑著說,“據說條件比博士宿舍還好。”
“不是吧,醫大這麼厚此薄彼啊”,方丁撇撇嘴。
“據說你們X大也這樣”,顧楓吐槽道。
“好吧”,方丁說,“但是我聽說留學生公寓的食堂夥食不錯,你有沒有去嚐嚐。”
“去了”,顧楓說,“哪天你來,我請你吃啊。”
“好啊”,方丁說。
“師父,你還在生氣麼?”顧楓問,“因為我精分?”
“不是”,方丁說,“話說開了,我就已經不生氣了。”
“那是因為岑墨?”顧楓問,“岑墨,秦墨,這念快了,都容易咬著舌頭。”
“噗”,方丁沒忍住樂了出來,“你這反應跟我當顧楓樣。”
“師父,你認識岑墨有一段時間了吧”,顧楓說,“今天不是你們第一次見麵對吧?”
“看得出來?”
“嗯,感覺你們兩個認識有一段時間了”,顧楓說,“不過我比較納悶的是,既然已經很熟了,為什麼還要做出一副今天第一次見麵的樣子,我覺得洛北也看出來了。”
“嗯,我知道”,方丁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其實,秦墨就住我樓上。”
“不是吧,這麼說,你們早就認識了?”顧楓驚訝的問。
“嗯,但是他一直沒說他就是岑墨”,方丁歎了口氣,“直到今天他才承認。”
顧楓在那邊樂了,“你還挺能忍,居然沒當麵問他。”
“我的忍耐能力也就那麼一點”,方丁說,“你們走了之後,我就問他了。”
“他怎麼說?”
“畢竟網絡和現實不一樣嘛,他有顧慮我也能理解,我沒法理解的是他把血色殘年整進幫會這件事,他徒弟跟他道個歉,他就什麼都不計較了,他就不想想徐海海他們麼,爛好人不能爛到這種地步吧”,方丁撓撓頭,“我……我一生氣,就把他給罵了。”
“哈?”顧楓震驚了,“你還有這膽量?”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顧楓尷尬的笑著,“就是沒想到你會有這種魄力,你罵他他什麼反應?”
方丁回想了一下,當時秦墨似乎也傻了,呆呆的看了他一會兒,又緊緊的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的往回走。方丁一路上都在提防,怕他哪根筋不對開爆發揍自己一頓。
“他沒什麼反應”方丁心虛的說,“就是不說話了,你也知道,他本來話就少。”
“他話是少了點”,顧楓想了想說,“但我總覺得他不是你說的那種爛好人。”
“切,他還不算爛好人,那我真不知道爛好人什麼樣了”,方丁不屑的說。
“他在銀行是做什麼的?”顧楓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我記得好像是行長助理。”
“你覺得做助理的人會同情心泛濫到那種地步麼?”顧楓說,“其實你想想,這個事兒說破天不過就是遊戲裏的一個小插曲,誰會真的放在心上。徐海海?他知道了最多也就是直接T了岑墨和血色殘年,過去了也就沒什麼了。更何況你今天已經罵了秦墨,我估計徐海海下次上線之前,他就能把這事兒擺平了。”
“徐海海有那麼容易擺平麼?”方丁訕訕的問。
“師父,你不妨想想,如果你是徐海海會怎麼樣?”顧楓說,“一個平時總往幫會捐錢,什麼事兒什麼茬兒都不找,裝備手法沒說的玩家,跟你低聲下氣的說,很抱歉,因為一時心軟,把曾經跟幫會有過節的徒弟加了進來。並且承諾,隻要你覺得反感,不用你動手,他就踢他出幫會。這樣的話,你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