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五環外。郊外的別墅在風雨中就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獸,兩隻燈籠似的眼睛,在黑夜中泛著光亮,顯得神秘而恐怖。風雨交加的夜晚裏,幽黃色的燈光穿過層層雨霧,像一把利刃,直插天空,訴說自己的怨氣,怒號自己的不滿。
別墅的閣樓。這是一間安靜而幽閉的小屋,屋裏淩亂不堪,各種雜物毫無章法的擺放著。厚厚的灰塵遮蔽了地板原本的麵貌,像是戴上一個巨大的麵具,將麵龐深深的隱藏起來。
屋中的光線十分暗淡,僅有幾抹淡淡的幽光。屋中僅僅點了幾隻長長的蠟燭,銀色的燭台擺在桌子的邊緣。順著光線看去,一張華貴的紅木書桌出現在眼前。木桌雕龍攀鳳,厚實的身軀努力地承載著全部的重量。
紅木書桌上早已滿是塵土,僅有幾處稍稍幹淨一些,隻有一層薄薄的灰塵。書桌之上隨意的放著幾本書,這些為灰塵所蒙蔽的書本都十分厚重,顯得嚴肅而古老。書的旁邊,放著一支已經禿了的羽毛筆,羽毛筆斜斜的插在沙盤上。
書桌之後,是一張紅木大椅,顯得華貴而氣派。紅木大椅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渾身都隱匿在燭光的陰影中。借著薄弱的餘光,依稀可見男子光滑的手上,無名指戒指的旁邊,紋著一隻展翅的藍色雄鷹。
而書桌之前,卻站著幾個帶著鬥篷的人。每個人都將臉龐藏在黝黑的兜帽裏,兜帽是深藍色的,兜帽的正後方都繡著一隻天藍色的雄鷹。
屋子裏一片寂靜,鴉雀無聲,每個人都一動不動地立著,就仿佛幾尊沒有生命的雕像,死氣沉沉的。
幾人沉默了許久,才聽坐著的人緩緩地道:“第九次會議……已經換了七個人。”說道這裏,那人頓了頓,犀利的眼神掃了眾人一眼,手中把玩著一盞精致的茶杯,才繼續說道:“我自管轄中國分部以來,區長就換了七次……現在隻有一個人經曆過九次會議。”穿著鬥笠的幾個人相視一眼,深深的低下頭去。
“這代表什麼?”那人忽然問道,“代表了'糖果屋'的強大嗎?”那人手裏的動作一頓,“不!代表的是我們的無能!”帶兜帽的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均是惴惴不安,幾人也未嚐見過老板奇怪的語氣。那人頓了頓,忽地將茶杯砸在桌上,茶杯“咚”地在桌上彈了一下,摔到桌下,“哢嚓”一聲摔成了碎片。碎片飛濺出去,落在幾人腳下,碎瓷片在蠟燭的照射下,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寒光。
幾人感到頭皮發麻,忍不住打了個寒襟,甚至有幾個人忍不住稍稍退了一步。那人用手重重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灰塵立時飄飛起來,遮蔽了幾人的視線。那人“哼”了一聲,稍一台手,立時,一股強烈的氣流在屋內吹蕩起來,那桌上的灰塵也飄舞起來,凝練成一道灰色的長龍。那股勁風在屋內肆虐一陣,將桌前的幾人吹得連連後退。而那股灰色的長龍也變得更加粗壯,那人隨手一指,灰龍在屋內翻飛一圈,徑直衝出了窗戶,在風雨的敲打下瞬間消逝不見。
“'糖果屋'很強嗎?我看不然,倒是我們,幾乎聚集了全世界最好的能力者,給你們最好的條件,你們做了什麼?”那人低沉地說道:“你們有誰能告訴我,你們做了什麼?”
說到這裏,那人喘了口氣,才緩緩地道:“為什麼我們可以打入各大組織?為什麼幾乎每個能力者,我們都有資料?”幾人默然不語,感到那人閃電般的目光穿透層層黑暗,直攝人心。
那人咳了一聲,沙啞的說道:“這都是你我的前任的貢獻,沒有他們,你們哪來的這些寶貴的資料?然而你們呢?有這樣的服務,世界上還有哪個組織的成員可以享受這樣的待遇?'糖果屋'行嗎?其它的組織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