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以來,
第一次洗澡,
洗完澡久久地不能入睡。
我的克裏雅之行,
可以畫上句號了。
早上起來發現天又在下雨。昨晚就得知他們今天要返回於田,現在真希望他們因為今天下雨,再在這住一天,好讓我好好休整一下。
我現在不著急了,有吃有喝,還有人陪著,我急個什麼!
本來說下雨不走,但工程師們一再催促,陳總隻好下令開拔。陳總讓驢夫的小毛驢馱著我的背囊和帳篷睡袋,我自己就帶著我的自行車,背著相機。
由於堰塞湖湖口的路太陡峭,又加上下雨,就更具危險性,本來平時也很少有人走那條路。要繞過湖口,就必須上達阪。
這是一個坡度和長度都不亞於二號斷橋那個達阪的達阪。
就推一自行車上路,這對我來說已經是再幸福不過的事。但對他們來說,這個達阪卻像鬼門關。
將近四千米的海拔,對於不常在這個高度活動的人來說,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努力。
他們一行人好不容易上到達阪頂上,早已氣喘籲籲。像牛奶一樣的雲霧很低,低得讓人感覺跳起來就能把頭插入其中,大家紛紛拍照留念。
上山不容易,下山也很難。
下達阪的路很窄也很陡,但比起二號斷橋達阪上的路還是差很遠。
他們戰戰兢兢地一步一步向下挪動,我幫不上什麼忙。
下了達阪,再沿著河道走一公裏,前麵的地形變得開闊起來,就再也不用擔心落石。
因為開闊,所以路基相對保存的還比較完整,不但能一直走在路上,還不用再頻繁過河。
河兩岸的山上,草也逐漸茂密起來,到處一派生機盎然。顯然,六月份的這裏還是春天。
海拔降到三千來米的時候,我扔掉了棉衣。
盡管連黑心棉都算不上的棉衣,但扔掉它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舍,畢竟,它陪我渡過了那麼多天,如果沒有它,我可能早就倒下了。
快到阿拉叫依之前的十來公裏基本上可以騎車,但都是他們在騎。
盡管我的腳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但我也沒好意思說讓他們把車給我。他們騎就他們騎吧,況且他們還幫我帶著那麼多行李呢,人要懂得感恩。
天又下起了雨,而且還不小。雨珠子不斷地從青草上滑落下來,消失在沙土裏。細雨中,隱約可以嗅到青草的芬芳。
我們回到了春天。
汽車可以從普魯村一直開到一號斷橋,因此我們隻需要趕到一號斷橋,在那裏等車。到達一號斷橋前,還需要過兩次河,即過到河對岸,再從河對岸回來。但此時河水已經暴漲,根本過不去。
這裏地形地貌特殊,山體大部分是岩石,有土的地方也是沙土,而且植被稀少。所以山體的蓄水能力很差,天一下雨,河裏就開始漲水。
過不了河,又不得不爬那座讓他們都深感崩潰的達阪。趕到一號斷橋已是下午五點多,他們決定在那裏等公司的車來接。
杜一那年打這經過時,一號斷橋處還沒有任何建築。而現在這裏已經有了兩處新蓋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