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嶼戲謔地問:"要不要給你幾分鍾調整?"
孫海峰反擊:"用不著,看到你胃口就不好了。"
沈嶼理所當然地說:"那當然,不然你還想要我的菊花?"
孫海峰從靠牆一側的吧台裏拿出一瓶Lafite,轉移話題:"看來今天心情很好嘛,居然還跟我開玩笑。紅酒要不要喝?"
沈嶼雙腿交疊,懶懶地斜靠在沙發上:"紅酒應該沒事。"
孫海峰倒了兩杯,一杯遞給了沈嶼:"少喝一點就好了。你上次回沈家做什麼了?"
沈嶼拇指食指輕輕捏著杯腳,其他三個指頭托著杯底,輕搖著酒杯:"老爺子又要弄個什麼會所,真會玩的。"
孫海峰不解了:"可是把你叫回去幹嘛?他自己不能玩嗎,還要拉上你一起?"
"沈峰把兒子帶回來了,他老人家當然要好好膝下承歡一回。"沈嶼輕輕喝了一口紅酒。
聽了這個訊息,孫海峰心裏立馬升起一股期待,說出的話也流露出了期待,但還是假裝仰頭喝酒,要躲開沈嶼的眼神:"你大哥回來的話,那雅潔豈不是也要回來了?"
沈嶼還不知道孫海峰這家夥,早就明白他心裏在期待什麼,不無譏諷地說:"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雅潔哪能回來啊,聽說又懷孕了,沈峰將她留在美國,根本沒讓她回來。"
孫海峰也不遮掩了,直接罵了一句:"那就是一頭種馬!"
沈嶼笑得越加開心:"但人家可是一頭合法的'種馬'。"
孫海峰還是別扭:"那又怎麼樣?合法可不代表合格啊,雅潔都懷孕了,他居然讓她一個人留在美國?"
"沈峰是擔心她懷孕坐飛機很辛苦,況且他又不會待多久,最遲下周就會回去美國了。"沈嶼說。
孫海峰問:"可你家老爺子不是要膝下承歡嗎?還走的了?"
沈嶼簡而言之:"大的走,小的留。"
孫海峰其實很想知道雅潔過得怎麼樣,可是猶豫來猶豫去,還是沒把話說出口,於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沈嶼一直知道孫海峰對雅潔的那點心思,他這是擔心沈峰委屈了雅潔。在孫海峰看來,當初雅潔那麼高調地追求沈峰,可是對於她的熱情大膽,沈峰始終是冷淡的樣子,後來因為兩家要商業聯姻,這才不得已和雅潔結了婚,跑去美國開拓市場。對於這一切,孫海峰始終認為沈峰並不是真的愛雅潔。
孫海峰獨自一人在那兒喝悶酒,沈嶼無奈地笑了笑,他們這幾個人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還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孫海峰、沈峰和雅潔之間的那筆爛賬:"你就放心吧,雅潔一點也不會委屈的,沈峰比你想象的還要愛雅潔。"
孫海峰自嘲地笑了,又幹了一杯:"我有擔心的資格嗎?"
沈嶼最擅長的就是落井下石:"還真是呢。"
最佳損友這個稱號,沈嶼當之無愧。孫海峰白了他好幾眼,卻又聽他陰險地說:"我來呢,就是告訴你,因為沈峰的提前返家,所以我也得提前吃牢飯,晚上就要回沈家。'綺羅'要由我接手,接下來就沒有人來打擾你的好戲了。對了,你的'小帳篷'可以住人了。"
孫海峰咬牙切齒地說:"還真是謝謝啊!"
"走了!"
"不送!"孫海峰一口白牙差點粉碎。
沈嶼走到門口,卻又返身走了回來,好像是想起什麼事兒:"對了,沈峰回美國之前家裏要擺個歡送宴,老頭子欽點你到場,記得來吃個飯。"
"那'朝陽'怎麼辦?你回去接手'綺羅'的話,那......"鬥嘴是一回事,正事還是很要緊的,孫海峰忍不住為沈嶼擔憂起來。要知道,朝陽是沈嶼憑自己的力量辦起來的,當中投入的心血有多少,大家都看在眼裏,按照自己對他的了解,沈嶼也不可能就此放棄的,朝陽牽涉了很多領域呢。
然而沈嶼卻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一抬下巴,給孫海峰一個輕鬆的笑容:"放心吧,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