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嬌考上了大學要去省城讀書,但家裏重男輕女,不想她去,希望她能早點出來上班掙錢或找個人嫁了,減輕家裏的負擔。
趙沐晨打腫臉充胖子,一口應下會想辦法幫何春嬌支付學費、生活費,供她上學。
現在想來。
真是賤!
幫別人養女兒,又幫別人養媳婦。
最後什麼都沒落下。
分手前還被卷走所有存款。
房子買不成,店也開不成。
那次打擊又蹉跎了好幾年才緩過來。
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輸。
更可惡的是這學費錢還是姐姐趙秀蘭的彩禮錢。
如果當年趙秀蘭沒有嫁人,就不會難產死掉。
當時病重的母親也不會跟著一病不起。
父親更不會在接連喪女、喪妻後,也隨她們去了。
趙沐晨想到此,恨鐵不成鋼,給了自己一巴掌。
“晨哥,你今天怎麼了?魔怔了?”彭彪被嚇得遠離了幾步,生怕也跟著挨一大比兜。
“我沒事,好得很,今天天氣真好,好久沒聞過那麼清新的空氣。”
趙沐晨看向窗外,綠色的竹子窗簾正隨風飄舞。
他感覺回家真好。
踏實。
彭彪從椅子上拿起衣服丟到床上,催促道:“快穿衣服起來了,嬌姐還在等你呢。”
“以後別叫她嬌姐,你沒她這個姐。”趙沐晨臉色露出不悅。
“對對對,你們去了省城要同居。”彭彪拍了下腦袋恍然大悟,趕忙改口:“該叫嫂子。”
“呸!她也配!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再也不想見她。”
趙沐晨穿上衣服站在窗台準備欣賞屋外的景色。
哪知道剛探頭往下瞟了眼就看見熟悉的身影站在樓下。
正是何春嬌。
趙沐晨想起今天是哪天了,1993年7月24日。
昨天趙秀蘭辦訂婚宴,從李衛東那裏收了彩禮三千元。
其中有一千元在他手裏,為了給何春嬌交學費,一起去省城打工陪讀。
剩下的兩千元給母親治病和置辦結婚用的物件。
“喲喲,再也不想見她,胡說什麼鬼話呢,回頭又想到抓狂。”彭彪在一旁陰陽怪氣。
趙沐晨有多喜歡何春嬌,他心裏最清楚。
“你不信?我現在就下去跟她提分手。”趙沐晨快步走出房間。
20年前,何春嬌騙了錢說走就走。
他現在越想越氣。
“誒,等等我。”彭彪緊隨其後。
趙沐晨走到一樓,腳步又放慢了不少。
他看見何春嬌正乖乖的站在那裏,還是當年青澀的感覺。
論長相不得不說很驚豔,還是學校有名的才女。
當時真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撿到那麼大一個寶貝。
一定要好好珍惜。
過去的回憶如同潮水般湧來,百感交集刺痛著內心。
他感覺有點喘不過氣,輕捶了下胸口,沒有再繼續走動。
“走啊,晨哥,不是要分手嘛。”
彭彪看戲不嫌事大,嘿嘿傻笑兩聲,伸手推了下趙沐晨。
“別鬧,我緩緩。”
何春嬌聽見動靜朝樓梯間瞅了眼,嘟著嘴生氣道:“沐晨,你怎麼現在才下來,今天太陽那麼大,快熱死我了,沒有一瓶汽水可哄不好我。”
趙沐晨冷笑,以前沒發現何春嬌是耍著脾氣又吃又拿。
當年傻,誤以為這是可愛是撒嬌。
賤呐!
長了見識才明白什麼叫綠茶。
啪啪啪…
樓道內響起趙沐晨鼓掌的聲音。
“那我不哄了,我想了很久,你脾氣大,我們不合適。”
何春嬌愣了一秒,試探問:“你怎麼了,沐晨。”
一旁的彭彪也是驚了一跳,張著嘴巴卻不敢吱聲,沒想到是玩真的。
他擔心趙沐晨待會發病又要打自己,率先遠離兩步,蹲在不遠處默默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