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雪不在意的聳聳肩,認真的看向司徒傲的眼睛,道:"我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我,我隻是希望陛下記得,小雪愛陛下,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愛陛下。隻要能在陛下身旁,為陛下做些事情,對小雪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
她話落良久,司徒傲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張了張嘴,最後隻是伸手摸了摸她一頭順滑的秀發。
陶雪得不到他的回應並不沮喪,再次低頭專心為他按腳,她相信,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冰化三尺非一日之暖,潛移默化中養成的習慣才最可怕。隻要她堅持下去,日日在司徒傲麵前這樣說,時間長了,司徒傲潛意識裏也會將她看成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
偌大的禦書房內,除了淅淅的洗腳聲而外,隻有司徒傲和陶雪兩人的呼吸聲。司徒傲看向燭光中的她,麵色平靜,眼神卻很悠遠,好像在看她,又好像在默默想著心事。
過了幾日,朝中官員以丞相陶文為首,紛紛慷慨捐資,用於朝廷賑災事宜。而京城中的富商們,在司徒傲特意設置的宮宴上麵,欣然應許了捐款之事。
陶雪依舊每晚到禦書房裏為司徒傲泡腳,司徒傲對她的賢德讚賞有加,說是要給她重重的獎賞。
午時,司徒傲所謂的獎賞被太監總管高立國送了過來,乃是一枚雞血玉雕製的小印章,章上刻有賢德無雙的字樣。
陶雪的笑容還沒有完全綻放出來,視線便一下落到了高立國身後一個小太監所端盛的一盤子奶提上麵。
她眼睛下意識眯了眯,笑容差點僵在臉上,她狠狠捏緊了拳頭,借著指甲刺到手掌心裏的痛苦來提醒自己必須警覺,必須以笑容麵對眾人。
手心傳來火燒火燎的疼痛,她的笑容隨之燦爛綻放開去,麵上帶著三分嬌羞、三分幸福,四分得意的問道:"這奶提子,可是西域進貢的?"
高立國笑著回答:"是呀,今天早上剛到的,太後娘娘本是打算給各宮主子們都分一點,可陛下特意吩咐了,此物是娘娘最喜歡的,遂讓奴才全部送來給娘娘。"
陶雪心裏一片冰冷,司徒傲就是鐵打的心腸,石頭的身子,任憑她怎麼捂也捂不熱。
她心裏的憎恨更深,可那不服輸的勁頭便也更大,她滿心滿眼隻有一個念頭,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讓司徒傲趴伏在她的腳下,祈求她的一個眼神。
她笑,歡喜無比的接過小太監手裏的奶提子,道:"陛下對我真好,請高總管代為轉告陛下,臣妾十分喜歡陛下的賞賜。"
話畢,她雙手連同簍子將奶提子一塊抱緊,好似懷裏的是天下至寶,生怕被人搶了去。
陶雪雙手捧著盛滿奶提子的果盤,一步步走向後花園,隔很遠便聽到優美的琴瑟和鳴,樂聲意境高雅而清晰,讓人聽之耳目一新,恍然間便有隨著琴瑟之聲進到雲山霧繚的仙境之中的感覺。
聽到這悅耳的音樂,陪伴在陶雪身後的幾個小太監和宮女臉上都露出現了如癡如醉的神情,唯獨蘭兒麵帶擔憂,小心翼翼的看著陶雪。
而陶雪則雙眼冰冷,麵無表情,絲毫沒有心思欣賞這難得一聞的音樂。
她領著眾人走過蜿蜒的小道,穿過密集的假山和林蔭,這才到了水榭前麵。司徒傲一身潔白無瑕的儒裝,頭頂隨意用一根玉簪子綰了發髻,雙手彈琴,雙眼正溫柔的看向對麵與他合奏的女子。
陶雪心知那女子便是久聞大名的嶽湘荷,遂停下腳步,細細打量對方。隻見對方雲髻高聳,斜插金步搖,膚如凝脂,笑若春花,眼角處春情流露,與司徒傲相視凝望,手下動作絲毫不減,以琴瑟之音傳情,又寄情於音律之中,當真是琴瑟和鳴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