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雙彎曲而濃密的睫毛,還有睫毛下麵的眼眸,顯得十分靈動。
可惜,此時她昏睡著,就像沒有了生命,與靈動二字沾不上半點關係。
司徒傲越看越生氣,眼睛眯了起來,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她臉頰上麵狠狠一掐,隨著他用力,那蒼白的肌膚之上立時生出清晰的紅印。
他卻猶不放手,徑直用兩個指頭夾住她臉頰上的肉,狠狠一擰,道:"真醜......"
'醜'字還沒有來得及收音,陶雪倏忽睜開眼睛,焦距渙散,眼神迷茫,帶著幾分傻氣的直直看著司徒傲。
司徒傲一怔,發現她尚沒有回神,這才不緊不慢的鬆開了手,故意無視她臉頰上的印子,沉聲道:"小雪總算是醒了,可想得起來發生了何事?"
聞言,理智迅速回到陶雪的體內,她眼淚劈劈啪啪的往下掉,猛然撲到司徒傲的懷裏,放聲就哭。
"陛下,小雪......好......害怕......嗚嗚......"
她本打算再說幾句煽情的話,豈料她喝了太多的池水,又在水池邊躺了許久才被人發現,嗓子已經腫了。一張嘴,傳來一陣刺耳的破鴨子音,她索性不再哭訴,隻是緊緊的抱住司徒傲,晶瑩的眼淚簌簌往下掉,從她的眼底流到她的臉頰再滑到她的腮邊,最後悉數無聲落到司徒傲的衣袍上麵,慢慢暈染開去。
司徒傲感覺到濕意,低頭看去,看到被浸濕的衣袍,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
"你莫哭,跟朕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司徒傲發問,陶雪心裏微痛,但凡他對她有一絲情意,這種時刻都會說她嗓子啞了,可要喝水。但是他,得到了兵權就對她吝嗇起來,連噓寒問暖都不願意了,直接表達他的疑惑,毫無半點關心。
她心裏暗笑,他越是對她無情,她就越想看到有一天他愛上她然後痛不欲生的樣子。
她的臉在他懷裏蹭了蹭,將眼淚和鼻涕悉數擦幹淨,發現他身體有刹那的僵硬,她微微有些解恨,抬首看向他,嘟嘴,可憐兮兮的說:"陛下,小雪想、想喝水。"
"你難道方才在池裏沒有喝夠嗎?"
陶雪愣住,半響才癟了癟嘴,道:"嗓子疼。"
司徒傲張嘴,本想喚奴婢為她倒水,這才想起來她身邊的奴婢都被抓到了萬壽宮裏,此刻隻怕一個個連路都走不了。
他眼中又閃過了一絲不耐,沉吟片刻,起身,親自為她倒了水。
陶雪接過去,潤了潤嗓子,感覺舒服些了,方才有些怯怯的說:"昨夜,我記得我還在睡覺,忽然有個人影移了過來,我睜眼,還沒有看清楚對方的相貌,便被他給製住了。他將我嘴巴扳開,給我灌了不知道什麼東西,我就開始昏昏沉沉的,心裏幹著急,想喊卻喊不出聲。"
"然後呢?"
"然後我好像被扔在了水裏,然後就......"
"就怎麼樣?"
陶雪無助的搖了搖頭,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我真的不知道,隻記得自己在水裏遊了好久,再醒來就看到陛下了。"
司徒傲麵帶狐疑,審視陶雪,眼神銳利得如同兩枝利箭。
陶雪卻不怕,蹙著眉頭冥思苦想,她知道,她的話漏洞百出。可就是因為漏洞百出,生性多疑的帝王才會有所顧忌。
他未必會在乎她的生死,卻在乎這宮裏出現了他不能控製的人,或者說他不能控製的勢力。
他想對付陶家,想廢除了她皇後的位置,讓嶽湘荷取而代之,卻不代表他能夠容許有人不經他允許擅自做決定。更不代表,他可以允許有人淩駕於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