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那時一共有多少生命毀在你手裏嗎?三千五百七十二人,皆是守衛疆土的熱血男兒,拋棄了家眷,守衛在冰冷的幽洲,可惜他們沒有死在琅族人的刀劍下,卻死在了你賜下的禦酒裏,死在了京都禁軍的長劍下,無一人生還,而且你居然喪盡天良的用一把大火,把所有的屍體都焚燒了,整整七天七夜,燒了七天七夜,這些魂魄不曾安心的將士,這些化為火光裏的冤魂們,今日等待的就是你這個暴君慘死的那一瞬間。”
月荊霄威嚴的神色在東方幽一字一字的控訴下,終於慢慢的黯淡下來,他怎麼會不知道那日的慘絕人寰,他又怎麼舍得將三千多趙家鐵軍附諸一炬?
可那樣的情況下,他是無可奈何,雖然說這也是趙放東親自要求,可他終究愧對那些慘死的士兵,所以事出之後,有傳言是琅族人憤恨趙家軍的守衛,才會用巫術在一日之間殺死了先鋒營的所有將士,隨後一把天火把一切的證據都燒的無影不蹤。
而月荊霄也因為愧疚,而且這也是月氏皇族不可對世人而言的醜事,所以他也隻能默默的將一切壓了下來。
不曾想到趙放東的兒子今日會向他尋仇而來,而且甚至要搭上整個月蕘王朝,難道這真的就是宿命嗎?
“你也會有愧疚嗎?”東方幽嘲諷的搖頭,看向月荊霄的目光裏依舊是陰冷的駭人,“還是讓我來說吧,當年琅族雖然願意納降朝拜,可惜他們卻要用當時的幽洲守將的人頭來換,因為幽琅之戰中,是我父親的趙家鐵軍一點一點的將月蕘失去的疆土收複回來,是我趙家的鐵軍用熱血和生命換來了琅族的投降和臣服,可惜你這個暴君,為了可以徹底的收複琅族族長的心,竟不惜犧牲我父親和三千的趙家鐵軍來換回和琅族的百年修好。”
站立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一下,月荊霄痛心的目光轉向別處,清幽的道:“那年你應該隻有十二歲吧,你母親病重,所以你父親派了他的副將李伯龍,讓他將你們自木渡接去幽洲,可惜半路上,你姐姐得了風寒,無奈隻能留在了半途中,而你和副將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到了幽洲,而那一天正好是你父親的生辰,整個先鋒營都沉靜在喜悅中,可惜你卻獨獨守在你病重的母親身旁,甚至憤恨你父親的薄情,竟然不顧你母親的身子而和將士狂歡。”
東方幽詫異的看了一眼陷入了回憶的月荊霄,他竟然知道的如此的仔細,心頭疑惑閃過,可此刻他已經顧不得多想,接上了月荊霄的話風繼續道。
“我負氣跑到了樹林裏,可惜母親怕我一個人遇到什麼危險,所以讓隨後趕過來的副將去林子裏尋我,可我怎麼也不曾想到,居然在那裏聽見了你卑鄙而陰狠的計劃,可惜當我要衝出去的時候,副將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住了我的穴道,直到火光衝上了天,他才解了我的穴道,可惜一切都晚了,我在血泊裏,看見了已經慘死的父親,在後院的床上,躺在鮮血裏的是我病重的母親,而這一切都是你的手段,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