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洲在棣棠的屋子裏隻坐了不到一刻鍾,卻已經足夠外麵的人遐想連篇。那個被棣棠稱為小桓的男孩子,在薛洲出來之後便沒有再瞧他一眼。但是薛洲能夠感覺得出來,他對自己,仍然是充滿了敵意。
這家酒鋪的人,幾乎都不知道他才是背後的老板,隻知道棣棠從不輕易見客。
薛洲隻是稍作思量,便大概知道了小桓生氣的原因。
他又往小桓的方向瞧了幾眼,卻忽然發現了什麼。薛洲的視線像是被小桓的臉燙到一般,臉色迅速黑沉下來。“吳伯。”
他沒有叫棣棠,棣棠也就不好上前。隻站在一旁靜靜看著薛洲與吳伯走進了後院。
小桓看著棣棠漸漸變冷的眼神,有些沉不住氣:“他就真的那麼好?”
棣棠沒有投給他視線,聲線也不似往常柔和而慵懶:“那不是你能夠置喙的事情。”小桓的臉色刷白,盯著棣棠幾乎要將她的後背看穿。
棣棠覺察到了小桓的視線,微微側過身:“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隻是這個人,他對於我而言,是不容許任何人胡說的。這是底線,小桓。”
棣棠沒等小桓再說什麼,看著薛洲的身影完全消失,便徑直走進了屋子裏。
薛洲與吳伯站在後院,挑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站著說話。
“吳伯,前麵的那些新招來的夥計是怎麼回事?”薛洲嗓子有些不舒服,又同棣棠交代了一些事情,越發有些幹澀難忍。他輕咳一聲,眼神看向吳伯。
吳伯是薛洲認識多年的老人了,對薛洲自然不會隱瞞半分:“王爺,那些夥計店員,都是上個月才進來的。掌櫃說,這院子裏太過於冷清了,才招了人。”
“嗯。”薛洲應了一聲,顯然還是不完全相信。
“王爺……”吳伯有些欲言又止。思之又思,還是決定將自己的猜測全部告訴薛洲:“那些夥計……都有些像……”
薛洲沉下眉眼。原本他覺得那些夥計像自己,還以為隻是一時眼花了,經過吳伯這麼一說,便能夠確定。他知道棣棠對自己存了些心思,原本以為隻是因為他救了她,過上幾年就好了,可如今看來,卻似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方才在棣棠的房間,他不好多待,便交代了一些關於酒鋪經營的事情。棣棠一一應了。他隻當她一直是可以信賴的助手,卻不知她的感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這件事,不要張揚。能夠做到悄然無聲地辭退那些夥計是最好,若是實在不成,也給棣棠留些臉麵。”吳伯跟在薛洲身後,將他送出門。瞧著四下沒有其他人跟著,薛洲才這樣交代吳伯。
棣棠雖然僭越,卻也沒做什麼錯事。現下她僅僅是招了幾個夥計,他也不便多說。這樣的情形,交由吳伯去做事最為穩妥的。實在不行,便說是他見了那幾個夥計不順眼便罷。
吳伯雖應了,卻還是有幾分憂慮:“王爺,但是掌櫃她如此下去,隻怕……”
這也是薛洲憂心的問題。感情的事情,一旦不加以控製,隻怕今後發展會全然脫離掌控。可是現下,卻是什麼手段也不能夠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