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墨和研書原本知曉這幾日主子心情不好,徘徊在外麵不敢進去,現下一看主子正對著自己方才被蕭家姑娘包起來的手愣愣地瞧著,之後便是溫和一笑。方知道這是沒事兒了,主子的脾氣已經過去了,知墨便端著剛從廚房拿來的一盅滾熱的參湯進了屋:“王爺,這是廚房早晨燉好的參湯,您先嚐一點?”
薛洲看了一眼澄黃的參湯,沒什麼胃口,便揮了揮手:“不用。”
研書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若是當真心情不好,這個時候就該冷著臉回房去了。他還能同他們兩個說話,就證明心裏已經好多了。研書也沒太大的顧忌了,從知墨手裏接過托盤:“王爺,您就用一些吧?廚房孫爺爺他一把老骨頭了,擔心您這幾天沒有胃口特地給您熬湯補身子的。”
薛洲果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打量了幾眼研書,又看了看湯碗,還是端了起來一口飲盡。“孫伯年紀大了,下回不要由著他做這些。”
說罷也不再說什麼,抬起步子走進了書房。
研書長出一口氣,將湯碗擺在知墨手裏。“瞧見沒有,咱們王爺終究還是體恤底下的人。孫爺爺年紀大了,王爺也事事關心,今後若是我們能夠成為王爺真正的心腹,也必是一生順遂。知墨大哥,咱們接下去要更好地照料王爺才好。”
知墨本性木訥,不似研書那般懂得審時度勢。他隻知道他們是王爺的暗衛,此生保護王爺是從小就已經灌輸進頭腦裏的事情。聽著研書這樣說,他反倒有些不高興了:“研書,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即便是王爺萬事不好,咱們還是得盡心。”
研書心思被這傻大個戳破,一時有些不悅,將湯碗重重一放便跨步走了出去。
知墨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話了,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一抬頭便看見薛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出來了,正站在他的跟前看著他,眉眼似笑非笑。
“不論本王如何對待你們,你都一樣盡心盡力?”
知墨一時間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是,王爺。”
薛洲卻忽然笑起來:“如此甚好,隻希望你之後,不要忘記自己今日對本王說過什麼話。至於那個研書,不要同他說得太多。”
知墨和研書都是從小便被薛庭指派給了薛洲的暗衛,他同他們倆卻並不熟悉。如今把他們從雜役之中挑出來,也隻是因為,原先伺候的阿影不在了,平日裏行事多有不便。
薛洲瞧著知墨那傻愣愣皺著眉的模樣,倒是比研書那個精明的樣子要讓人放心得多。隻是……是真的呆傻才好,若是偽裝,倒真是叫人覺得害怕。
“知墨,下去吧。”
知墨應了一聲,對著薛洲躬了躬身,便退了下去。
薛洲走進書房,習慣性地想要坐下來。忽然想到一事,便轉身看向後麵書架上。同那隻擱汗巾的錦盒一並放著的,原先還有那塊象征著他身份的玉牌,而今卻不見了。
薛洲忽然便覺得有些慌亂了。
若是他記錯了,擺在了別處倒還好,若是放在了那錦盒之中……便又一次回到了她的手中,關鍵是,他已經將那枚玉牌上麵被劃花的字重新刻上去了,若是被她看見,隻怕會誤會他一直是在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