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采手中捏著玉牌,忽然覺得自己先前心中的不安和顧慮全部都在一瞬間消失了。她過去以為,薛洲對自己的喜歡,隻是一眼之間的好感,既然必定要成婚,兩個人的身份又最適合。後來知道了兩個人幼年時的那些事情,便認為是小時候的執念放不下,才會念念不忘至今。可是真的在這一刻,蕭采才明白他的感情深刻而隱忍,平靜又濃烈。她沒辦法拒絕半分,也沒有辦法自欺欺人。
看向薛洲的眼神忽然柔軟了很多,就連薛洲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同。他笑起來:“阿采,不過就是給你瞧了瞧玉璽,就激動成這樣?”沒等蕭采回答,便又接上了一句:“今後我們若是成了一家人,這些遲早都歸你來管。”
在這樣幽暗的環境裏,任何一句無心的話都有可能會變成一句極度誘人的情話。蕭采聽得麵龐發熱,急急忙忙將盒子蓋上便放回他手裏。蕭采抬頭,見他仍笑得一臉開心,怒氣衝衝瞪了一眼,扭頭便走。
薛洲這才止住了笑意,伸手拉住她左手:“阿采,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出去。”
蕭采這時候哪裏肯聽他的話,“哼”了一聲,便自己往外走。可是剛走到第二道門前,便無奈停住了腳步。這裏太暗了,她根本瞧不清楚前麵的路。蕭采氣急,卻不好拉下臉來去叫薛洲帶著自己,隻能站在門前,自己同自己生氣。
薛洲走過去的時候,蕭采仍舊是噘著嘴,有些悶悶不樂。
他但笑不語,徑直牽了她的手,也不瞧她便拉著人往外頭走。通道很長,兩個人的腳步聲盤旋在有些回聲的通道裏,就像是一聲一聲,踏在人心上。蕭采被她捏著的那隻手有些微微的汗,薛洲食指在她手心裏微微摩挲了兩下,笑起來:“很熱?”
蕭采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愛笑了。她有些不高興地扁了扁嘴:“熱倒是不熱,就是被你這麼拽著,手有些汗罷了。”
薛洲也不戳穿她,靜靜拉著她慢慢地走。“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帶你來這件暗閣?”
蕭采老老實實搖頭:“不知道。”
“我母妃在我九歲時,便過世了。其間的事情我始終覺得有怪,又沒有什麼證據。那時候我還年幼,不知道如何去發現其中的蛛絲馬跡,以至於許多事情我現在想起來仍有疑問,卻已經錯失良機。我建造這座暗閣,便是為了培養一些人,替我去查探。這些年來也算是有了一些進展,本想等到事情塵埃落定,再和你說,現下卻忍不了了。如果一個秘密,就能夠換得一個你,即便死了也甘心了。”
蕭采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夠聽得清楚他說話的時候的情緒。蕭采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天生就有這樣的本事,還是一時之見受到了他的感染,竟然敏銳地聽到了他的心跳聲。隨著情緒的起伏,漸漸地,撲通,撲通……
蕭采任由他捏著手腕,不知不覺一直走到了前麵一道門。那群蒙麵人見到薛洲,微微彎下身子,卻沒有半點低下的模樣。蕭采不由覺得欣賞:“你培養的下屬還真是特別的,與一般的暗衛都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