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欽與薛洲是多年的朋友了,在成婚時也是請過來的,又是禦醫。平日裏薛洲不能夠相信任何人,便是宋澤欽在暗中相助。凡是由宮裏送到薛洲處的東西,無論大小,都是先交給宋澤欽一一看過的。
此番蕭采事發突然,薛洲也沒有辦法,隻能遣了人半夜去請宋澤欽來一趟。
宋澤欽到的時候,蕭采已經好了不少。胃疼本就是因為餓了一整天,方才吃了一些熱粥,現下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請宋澤欽過來,也就是為了薛洲能夠心安。
宋澤欽與薛洲的相處,與平日裏的薛洲全然不同。他眼裏再沒有半點刻意的疏離,反倒是淡淡的恣意。就好像是那個最為本真的薛洲,在宋澤欽的麵前,才能夠存在。這樣子的深交,若不是蕭采了解薛洲的性情,都可能覺得有些吃味。
宋澤欽朝著蕭采而來,並沒有像是一般的禦醫一般,先是將蕭采麵前的簾子掀起來,仔細瞧了一會兒蕭采的麵色,才將手搭在了蕭采的手腕子上麵。也隻有從這一刻開始,宋澤欽才像是有了禦醫應當有的樣子。
蕭采有些不明白,看了一眼薛洲,隻見薛洲回以淡淡的笑容。
“宋禦醫……”蕭采還是有些忍不住,要問問他究竟與旁的禦醫有什麼不同。宋澤欽淡淡應了一聲,仍然專心致誌地感受著蕭采纖細手腕裏麵透露出來的脈象。
“您為我診脈……不需要像其他的大夫一般,隔著簾子或者是……至少在手上隔一塊紗布吧?”蕭采越說越覺得不好意思,望向薛洲,卻見他麵上沒有半點慍色。瞧了蕭采好一會兒,薛洲才慢慢笑起來:“阿采,澤欽能夠走到今日這個位置,並不是簡單的一日功夫,那些尋常的大夫,與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他是我的至交好友,心中既然沒有對你存著什麼心思,那麼即便是觸碰也無傷大雅。”
蕭采並非為了這件事兒在意,她隻不過有些覺得不舒服。宋澤欽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好像是,自己得了什麼少見的病症一般。
“澤欽,如何了?”薛洲見宋澤欽放開了蕭采的手腕,便知道差不多了,他幾步走上前,站在了宋澤欽的身側,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蕭采。蕭采同樣也是心中很慌,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她的心裏膨脹。
宋澤欽擰著眉,看了一眼斜臥在床上的蕭采。
薛洲知道其中必定有什麼不能夠讓蕭采知曉的事情,便也不強求宋澤欽在蕭采的麵前就將一切全盤托出。沒有理會蕭采疑惑的眼神,宋澤欽徑直走出了房間,似乎是若有若無歎了口氣一般。薛洲立即跟上,走了不久,便看見了前方的亭子。
“去那亭子裏說吧,有些事……怕是比你想象中還要麻煩!”宋澤欽臉上染上了淡淡的慍色。薛洲堅持要上戰場,堅持要領兵駐紮,現下又是堅持要娶蕭采,沒有人能夠製得住,但是現在的結果看來,太過於一意孤行,也不是什麼好事情。當薛洲告訴自己和蕭采成婚的消息時,宋澤欽便覺得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