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洲確實存著要避開蕭采的心思,也不是因為怕她詰問自己或者是懷疑自己,怕隻怕她聽到消息以後覺得難過。薛洲是知道蕭采脾氣的,若不是這一回她不能夠親自進宮去麵聖,才將事情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她定然還要再為了薛潞爭上一爭的。
蕭采自小便是這樣的好性子,如果不是這樣她小時候也不會救下自己這樣素不相識的人。一想到這裏,薛洲的神情便鬆弛下來了,幼年時那個小小的姑娘包著漂亮的雙丫髻,上頭還係著紅色的錦緞,倒是叫他至今忘不了她那時候的模樣。隻是現在雖有些不同,卻是更加多了幾分別的韻味,隻消想想蕭采如今的姿態便知道,這些年來並沒有受過什麼委屈,吃穿用度,一切也都是最好的,也算是好人有好報了。
薛洲揉了揉眉心,與一位順路的大臣別過,便獨自一人走上了回府的路。走到門前,便瞧見了站在那兒的薛澄,見到他便笑了笑:“三哥,我來接柳柳回去。”
薛洲自然知曉薛澄打得什麼主意,原本蕭采就是要蕭柳今兒個住下的,現下又是那麼晚了,如果他此時進去,自己便也能夠留他住一晚,明日早晨再與蕭柳一同回府。薛洲心知肚明這個弟弟究竟想什麼,卻還是樂意順水推舟的:“那便進去問問,她今日可是要住在這裏,如果那樣,你也便尋一間客房住下吧。”
薛澄從善如流:“這也是,倒是我沒有想周全了,那今日想來免不得要叨擾了。”
薛洲這才笑出聲,一手將裝模作樣的混小子肩膀狠狠捶了一記,這才領著他往裏頭走,薛澄也不生氣。自打與蕭柳確定了關係之後,他的脾氣倒是好了不少,連帶著靜下心來多看了不少書,學習更是益發上心,有時候也不再會讓人覺得是個不學無術的世家公子,倒像是個翩翩書生了。
薛洲與薛澄進門的時候,蕭柳也恰好從蕭采的正院裏出來,見到薛洲便甜甜喊了一聲“姐夫”,倒是對薛澄不聞不問,氣得他在一旁直跺腳。薛洲無奈地搖搖頭,心中方才才道是他成熟穩妥了不少的那一句話,大抵是要收回來了。
薛澄與蕭柳一路笑鬧著,薛洲便往自己的房裏去。蕭柳卻忽然從後麵折過身來:“姐夫……我有件事兒可否能問問你?”
薛洲挑眉:“你說,什麼事。”
“方才我與姐姐說起宮中靈犀公主的婚事,她便有些不高興,還說是要今晚問問你,可是後來,姐姐心情便一直不大好,就連聽聞小廝來報說你回來了,她也是板著臉……”蕭柳忽地湊近,在薛洲的耳邊低語,“姐姐怕是在生什麼氣,姐夫小心一些才好。”才說完便被薛澄一把拉了回去,整張臉都寫滿了鬱悶。蕭柳嗔了他一句:“我與洲哥哥說正事呢,同你何幹?”
薛澄如今倒更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婦,蕭柳麵露慍色他便斑點法子也沒有,隻能忍氣吞聲,靜默良久,還是伸出手去將蕭柳的纖手捏在手中:“走吧,我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