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隨著這一塊巨石的從天而降,整個隊伍的人心裏緊繃著的弦也同時間斷了。一陣沒有來由的恐懼感,讓他們分不清是非,更不用提去追查什麼了。那個先前差點被孟清書奪去一條命的官員,幾乎是在驚叫出聲的同時,惡狠狠地鎖定了剩餘的人:“一定是你們!一定是你們將我們的行進路線全都算計進來了!是誰!”
立時便是亂作一團,無論是叫喊聲,還是廝殺聲,都在一瞬間從隊伍裏冒了出來,就像是植物發達的根係一般,無法遏製。而孟清書這個始作俑者,便在一旁靜靜看著,就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喜悅,麵容沉靜,依舊像是一隻正在等待這獵物上鉤的獵豹,就站在原地冷靜地一動不動。
眼見那一頭的形勢更加緊迫,孟清書也給原本已經劍拔弩張的對方更加添了一把火。
一顆石子,自他的手指間飛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爭吵的兩方之中其中一個人的身上。這一次孟清書沒有往回收力,一顆石子直接從那人的後背貫穿了整個胸腔,看起來就像是從正麵被人射穿一般。這便更加激怒了那裏的那一群人。
從一開始的叫喊、咒罵,漸漸變成了孟清書極樂意看到的大打出手。
那五個所謂的高手,雖然是直接聽命於月氏國的皇帝,但是要在這一趟旅途中確保順利,也不得不在這樣的時刻做出自己的選擇,幫誰或者不幫誰,都將會成為將來能否保命的決定性因素。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容忍自己站錯隊,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產生分歧。
眼見原本所謂的“好兄弟”,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便倒戈相向,孟清書一聲冷笑,心裏倒是暢快了幾分。當初他被他們月氏國人這般戲耍,害他錯過了薛潞最後的求救,如今他自然也是要這些人嚐一嚐眾叛親離,失去最珍視的人滋味。人性到底是陰沉難測的,在孟清書還沒有想到的範疇內,對方竟然已經開始了刀劍相向,全然不念及這一路上彼此之間的互相照拂,也全無來自於同一個國家的任何顧慮。
他們越是失態,越是不念情分,孟清書就越覺得隱隱的興奮,就好像大仇得報一般,隻覺得眼前場景讓自己覺得快慰。他適時的推波助瀾,很快便給這一場早有預謀的屠殺開了頭,不知道是誰先動手,見了血以後,似是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收手了,便越發殺紅了眼。
不多時,原本五十人的使節團,就這樣毀在了他們的互相猜忌,以及這個民族天生血性之中無法抹去的嗜血和殘暴。孟清書最後動手的時候,那三十名雇傭來的武夫已經盡數散去,官員們大多受了重傷,就連五名絕頂高手,也已經是三死二傷,潰不成軍。他原本對付他們便有些勝算,這樣一來更是猶如探囊取物,這十幾條人命,已經大部分捏在了他的手指間。
孟清書步步靠近,卻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擊的機會。手中的石子一顆顆飛出,直刺那些官員的命門,不多時便已經清了場,剩下的那兩名高手,怕是要費些功夫,但也已經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