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欽絕對不會想到,舒雲舞還會回來。在他的眼裏,舒雲舞這一走,就是永別了,卻沒有想到,自己從始至終都隻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她要尊嚴,他給了,她要走,他也默許了。宋子欽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事做的不好,卻沒有想到,她的意思從一開始他就誤會了。
舒雲舞站在院子裏,將那些衣物擺在正中,用火折子慢慢點起了一把火。
宋子欽有些怔愣。他也不知道,舒雲舞這是打算做什麼,隻覺得一切都是不可思議,令他感到震驚。院子裏的所有人都驚住了,甚至於沒有一個人動手去幫她,或者去阻止她。舒雲舞就這樣,在相府的後院裏,點了一把火。就這樣一把火,把宋子欽的心,燒得麵目全非,也在他今後的記憶裏,烙下了抹不去的痕跡。
舒雲舞將所有的東西全部燒毀以後,才從自己的衣袖裏,拿出了一件東西。那是一支宋子欽從未見過卻倍覺熟悉的長簪。宋子欽可以確定,自己從沒有在任何地方看到過這支簪子,但也能夠確定,那種沒有來由的熟悉感,就像是那團火焰一樣,將他團團圍住。舒雲舞隻是愣了半刻,便將簪子毅然決然扔進了大火中,不帶半分猶豫,就好像扔進去的隻不過是一件普通的首飾。但是誰都能夠看得出來,這支簪子絕非凡品。
“……對不起了……”宋子欽恍惚間,仿佛聽見舒雲舞對誰道歉,卻聽不清那個人究竟是誰。他站在門邊,看著舒雲舞將所有東西全部燒得一幹二淨,然後才走回了他的麵前。
“相爺,我要的尊嚴,不過是你能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能夠把過去全部拋棄。”她微微靠過去,半倚在宋子欽的胸口,語態嬌柔:“而如今,我願意陪著相爺。”
宋子欽垂眸去看,果真如他所料的那樣。在那雙漂亮至極的眼睛裏的光彩,就連半分也沒有了。他忽然心疼的無以複加,下意識便摟住了她柔軟的腰身:“你先進去,過會兒冷靜下來了我們再談。”
舒雲舞淡笑:“冷靜?相爺以為我還要冷靜什麼?”雖然這樣說,舒雲舞還是聽話的不得了,宋子欽叫她如何她便如何。宋子欽叫她回房去,她便慢吞吞走進了房裏,坐在床邊等著,就與他曾經找來的那些女子無異。
宋子欽皺了皺眉,隨口吩咐邊上立著的侍衛,將那支簪子取回來,便也走進了房間裏。
舒雲舞坐著,垂眸斂睫,乖巧得不像話,也讓宋子欽覺得自己心口微滯。他往她的方向剛走一步,她便抬起頭來看他:“相爺。”宋子欽本不想說話,又怕她多想,便應了一聲,在她身邊坐下:“說吧,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舒雲舞神情不變:“我的意思相爺應當很明白了。我已經將過去的那個心存著驕傲卻半點無用的我從生命裏抹去了,今後剩下的我,便守在相爺身邊,做丫頭也好,做姨娘也罷,隻要能夠伺候相爺,做什麼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