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洲心裏本就看著陳衝很反感,還要硬生生給他升官。這一切若不是為了徐墨回到軍營裏依然能夠更多地得到人心,薛洲根本不屑於這麼做。徐墨負傷回京的事,對外並沒有傳開,所有人也都以為徐墨還在戰場上拚殺,還不知道徐墨已經在京中養了數日的傷。而陳衝,就是徐墨回到軍隊的最好的契機。
徐墨對待士兵們平等尊重,而陳衝甫一上任便是一副天高皇帝遠的做派,任憑是誰瞧著都難免會希望徐墨能夠重新統領禁衛軍。這個時候到了,士兵們的抗議能夠被提出來了,就是陳衝這顆棋子正是應當受到懲罰的時候了。陳衝這樣一鬧,自己心裏是爽快了,目的也達成了,卻不知道自己也在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死亡之路。
陳衝嗑完了瓜子,見大個子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激動,心裏免不了有些憤怒,旋即又有了主意,笑嘻嘻地指著大個子:“來,你,替我將此處打掃幹淨。”大個子愣了愣,才明白陳衝著是在叫自己。他起初還有些不願意,身邊的人拚命地勸著,才給勸答應了。他幾步走過去,從牆根那裏拿了掃帚,對著陳衝剛剛吐出來的那一堆瓜子殼低著頭打掃起來。陳衝卻還不滿意,一個“不小心”,便將口中還含著的瓜子殼片吐到了大個子的腦袋上。
大個子隻覺得自己心裏的火氣就像是難以抑製的火苗,嗖嗖地就往上竄。
他並沒有想太多時間,徑直便將拳頭揮了出去。陳衝個子矮小,平日裏訓練也大多是偷懶耍滑,體格和招式樣樣比不過大個子,隻是受了這麼一下,便被打翻在地上。這麼一來,那些原本還在訓練的士兵們也忍不了了,隊伍自動散開便圍了過來。幾個人拉著大個子不讓他亂動,剩下的人都在一旁圍觀。卻沒有人去拉陳衝,就由著他這樣倒在地上,顯得有幾分淒慘。陳衝脾氣也起來了,大聲吼了聲:“爺這就倒著呢,也不見個人來扶一把!狗雜碎!”
誰知那些人本就與陳衝不和,心裏也都憋著一口氣,眼下無緣無故便被陳衝這樣罵了難聽的話,心裏的那些倔脾氣也都上來了,有幾個不僅不去扶陳衝,還湊上去又多揍了他幾拳。
陳衝被這群人打得鼻青臉腫,偏偏還沒有地方申辯。他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士兵們訓練,本就已經是違規的,若是被這幫人捅出去,隻怕是他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可是陳衝心裏哪裏能夠咽得下這口氣,對於這一回被打,心中越想便越是覺得惱羞成怒。
他自己強撐著站起身來,看著對麵幾十個人,目光似是刀子一般,將每個人都剮了一邊,這才惡狠狠地出了聲:“你們一個個的,都給老子記著!”
大個子被兩個人抱著,才勉強拖住了,此時聽到這番話,便越發火大,用力掙脫了身後兩個人,走上前去一把揪住陳衝的衣領:“你他媽剛剛跟誰這麼說話呢?啊?”他人高馬大,足足比陳衝高出一個頭多,氣勢便蓋過了陳衝小身板兒。陳衝心裏也有些畏懼,卻不好表現在麵上,隻好硬撐著:“怎……怎麼?你還想毆打副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