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商樂朦朧間覺得有人在他邊上,睜開眼就看到一片陰影。
“誰?”一翻身就看到一個黑甲鐵騎站在邊上,身子緊繃著,“你是誰?”
來人一身鐵甲,臉上的狼牙麵具遮擋住整張臉,唯獨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深邃如狼眼,讓他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人,頓時耳朵發紅。
“準備出發了。”悶悶的聲音從麵具身後傳來。
出發?清商樂看了眼窗外,還是黑蒙蒙的。“天還沒亮?”
那黑甲鐵騎回頭看了眼,便走到窗邊將窗戶上的黑布揭開,“昨夜看你睡不好,便擋上光。”
清商樂張了張嘴,這個人昨晚就在這,他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天狼。”
“什麼?”清商樂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個人在告訴他名字,點下頭算是聽到了。“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那人沒有回答,做了個手勢指向窗外,“再不出發,又要過一夜了。”
清商樂猛地從床上蹦了起來,慌忙的向外跑去。腦中還想著自己昨夜為何會睡得那麼熟,有人在屋裏竟然一點也沒發覺。
看著清商樂的背影,那人慢慢的摘下麵具,竟是拓跋特勤。
“喲,趕得最急的大將軍,怎麼睡的最晚。”還沒下樓就聽到拓跋長英的聲音,“老子送你黑甲鐵騎如何?”
“那人是你安排的?”
“怎麼說你也是要跟我們北陸和親的人,我可不能讓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拓跋長英衝著清商樂身後的人笑的深意。
清商樂回頭便看到那個叫天狼,也就是拓跋特勤正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這個人絕對不是個簡單的鐵騎,否則拓跋長英不會特意讓他跟著自己,而且這話中似乎有話。
目光隻是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便不再多言。現在要緊的事盡快敢去南海,解決戰事。
有時候你覺得事情很緊張,往往當事人並沒有這種想法。比如南海這件事,清商樂覺得十萬火急,刻不容緩。但是……南海大營的副將陳澤宇並不這麼認為。
清商樂火燒火燎的趕到大營時,這家夥正和軍中的將士們在烤生蠔吃。見到清商樂時,還一臉傻乎乎的笑問道:“將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快來吃螃蟹。”
陳澤宇剛把手搭在清商樂肩上,就感覺到一股殺人的視線從不知名的方向發出,讓他僵直的身體又把手移開了。
“將、將軍……”陳澤宇天生怕鬼。
“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有空烤螃蟹?”清商樂嘴裏叼著螃蟹鉗,順便遞了一個給拓跋長英,“這是南海上好的螃蟹嚐嚐。”
拓跋長英接過這個滿是硬殼的東西無從下口,更重要的是拓跋特勤殺人的視線盯著他,讓他不得不把手中的螃蟹鉗遞給了那股視線的主人,安撫人別再四處眼神殺人了。
“怎麼不吃?”消滅第三隻螃蟹,清商樂抬起頭看著周圍的人,“你們都坐下吃啊!澤宇,我問你話呢!”
“什麼東西?”陳澤宇一臉茫然的坐在清商樂身邊,目光四處張望著尋找那道視線,可是什麼也沒找到,心裏不由得發毛,該不會將軍身邊真的有什麼髒東西吧?
“我問你莫塵樂都打到南營了,你還這麼悠閑?”這生蠔不錯,清商樂又吃了一個,“把近期情況跟我說下。”
陳澤宇嘟著嘴一臉委屈的看著清商樂,“他沒事就來門口叫叫,又不打,我不吃螃蟹,難道還和他對看啊。”
“你說他隻叫不打?”這不可能,莫塵樂是什麼人?能動手絕對動口的人,怎麼可能隻會在南營叫叫?
“軍報上不是寫著很嚴重嗎?”
“軍報?什麼軍報?你讓我動刀還可以,動筆?我能寫出什麼?”陳澤宇嘟著的嘴變得更翹,略帶撒嬌的說道:“你不回來,誰給我寫?這些人是誰?”
清商樂抖了抖身子,有種人說話天生自帶嬌喘。將身邊的人推開,“你們吃,我回屋看看。”
才起身,拓跋特勤就跟了上來,“你跟著我做什麼?”
拓跋特勤握著螃蟹鉗站在清商樂身後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清商樂有些疑惑,這個人一路上幾乎恨不得貼在自己背上,真的如拓跋長英說的那樣隻是一個保護他的人嗎?怎麼感覺像是監視他。
但如果是監視那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他有逃跑的前科。何況人家北陸送來換的人,早就被皇上壓上床了,自己若是沒去,估計第一個頭疼的就是鎮守北麵的左明軒了。他是有多久沒和北陸開戰了?
目光落在拓跋特勤手中的蟹鉗,清商樂輕輕一笑,北陸可沒這麼肥美的海螃蟹。伸手拿過拓跋特勤手中的蟹鉗,用力一掰,絲絲蟹肉肥美誘人。
“掰開殼,裏麵都能吃。你和他們一起吃玩,不用寸步不離的跟著我,我不會跑的。”
拓跋特勤接過蟹鉗,悶悶的說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