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洵說：“沒有。”
沈桃“哦”了一聲，死鴨子嘴硬。
她饒有興味地挑起謝洵的一縷頭發纏繞在手指上把玩，淡聲道：“那你怎麼不敢看我？”
聽到這話，像是自證，謝洵猛地把頭轉了過來，不出意外的扯到頭發了。
但他好像沒有痛覺，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沈桃瞧，那樣子像是在說：
——我才沒有害羞。
而這下，沈桃不自在了起來。
她看到，謝洵五官的比例變得正常了，瓢大的嘴變小了不說，唇形也格外漂亮，長著一雙丹鳳眼，瞳孔是赤色的，薄唇，唇上沾著她的血，顏色衝擊下染著曖昧。
“你的臉……”沈桃遲鈍地戳了戳他的臉：“好像沒那麼醜了……
“我自然不醜。”謝洵冷笑，見沈桃不解，他繼續說：“我隻是需要點時間恢複。”
”那你為什麼上來就咬我？”沈桃來了興趣，木偶不醜讓她很高興。
不過，剛問完她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門道，她自言自語道：“你有名字，所以不是我創造了你，而是你本來就存在。那麼所謂的木偶生魂……其實是招魂。”
”木偶是載物，紅線負責連接你和木偶……不對，應該說它起了一個連接陰間和陽間的作用，你其實是鬼魂！由我招了你來，那紅線鑽進我的身體裏，因此我倆有了牽扯，被綁定在一起，我的血便可以滋養你，靠著我的血，你從寄居在木偶中開始擁有血肉之軀……”
“我說得對不對？”沈桃茅塞頓開。
謝洵：“不算愚笨。”
見他默認，沈桃還有一點不明白：“你怎麼沒死透？”
謝洵冷冷看著她，沈桃對上他的目光，訕笑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講話太直接粗暴了，她委婉一點說：“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死了沒去投胎？居然能被我招回來。”
他不想投胎閻王爺也奈何不了他，謝洵指腹擦掉唇上的血珠，沒回答她。
被關在房裏做不了其他事，打聽謝洵的情況順理成章成為沈桃的選擇。
“謝洵，你生前是做什麼的？”
“不記得了。”
“那你怎麼死的？”
“不知道。”
“地底下和上麵有什麼區別？”
“忘了。”
……
謝洵被她磨得不耐煩，翻身下了床。
沈桃盯著他的後背，最後歎了一口氣：“什麼都不知道，你真沒用。”
謝洵：“……”
他轉過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坐在床榻上的沈桃：”那個老乞丐說的徒弟是你吧。”
”你說什麼？”沈桃原本鬆弛的精神一下子緊繃了起來：“你在下麵見過老頭？”
她從床上下來，站到謝洵麵前仰頭看著他問：“你見的那乞丐是不是左腿是跛的？”
一邊說著她一邊伸出自己右手，”右手是缺了兩根手指對不對？”
謝洵點頭。
“他！”沈桃激動地抓住謝洵的手臂，”他和你說什麼了？他和你提到我了嗎？他……他在下麵過得好不好？”
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讓他從何回起？謝洵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
順著他的目光，沈桃這才注意到自己抓著他的手勁很大，她剛才太急了。
審犯人也不是這樣審啊，哪能不給人說話的時間。
沈桃放開謝洵的手，她坐回了床榻上。
謝洵坐到她的旁邊，淡淡道：“他現在八成已經過奈何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