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你行嗎?”耳朵裏傳來大頭的聲音。這是大頭利用手機改裝的通訊設備,米粒般大小粘附在耳朵上。另外,在大頭的眼膜上,還有一片類似於隱形眼鏡的三維成像儀。
“沒打怎麼知道!”方波低聲咕噥了一句。不得不承認,本就脆弱的信心因這一句話而幾乎崩潰。方波清楚打敗藤田不二,除了相當於十幾、幾十年的內力修為,更多的是僥幸。麵對一個人可以僥幸,但現在,他麵對的是四個人。四個均是幾乎高他半個頭,至少有資格裝逼的人。
唯一的勝算是,自己的抗擊打能力能堅持到他打出四記有效重拳。隻要能打中一拳,他相信就能廢掉一個。
“是單打獨鬥,還是群毆?”方波問得很輕,他麵前的日本人不懂中文,隻是下意識地往前湊了湊。而這正是方波需要的,猝然一拳,擊向對方下頦。但這個小小的計謀並沒有得逞,裝逼男子的反應極敏捷,加之本就保持著警惕,頭微後仰,險險避過。
方波的問題得到了實際行動的回答,這是一場群毆,另外三個裝逼男子不再裝逼,從他們出拳的速度和力度看,真的很牛逼。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角度,分攻方波的頦、腹、肋,像是事先演練過一般,三拳幾乎封住了方波所有可能的移動方位。
憑良心說,這三個裝逼男子雖然自負,但是麵對這個一拳廢掉藤田不二的中國小子,他們也沒打算一擊得手,出拳時都留足了後路,聲勢上比較駭人,但是真正攻擊到對手身前時,力量已消減了大半。
這隻是試探性的一拳。
然而這試探性的一拳,卻通通打在了方波身上。
因為方波根本沒有理會這三個拳頭,而是不依不饒地攻向了他的第一個攻擊目標。在三拳攻到的同時,他也擊中了對方的胸口,可惜的是,這一拳受到幹擾,沒能打實,不然憑他強悍的內力,已然廢掉一個了。
方波所受的三拳雖然令他痛楚不已,但是方向相對,反而令他依然保持了平衡。眼前沒有出現閃爍的星星,相比較而言,這三拳還不如藤田不二的一拳,這使方波更加輕視對手,再次攻向他的第一個目標。那鬼子挨了一拳,疼痛難當,又見淩厲拳風襲來,一邊後躍,一邊不禁咕噥了句鳥語。
方波不懂日語,自然沒能聽懂,如果翻譯成中文,那鬼子說的是:“為什麼隻打我啊!”
方波打過網絡遊戲,在麵對數個魔獸攻擊時,隻要頂住最初的攻擊,消滅一兩個,那麼之後的事情就好辦了——這跟麵前的形勢類似。必須集中所有力量,即使付出受傷的代價也要先廢掉一個,這是他的信念。
但是,他的判斷有失誤,他承受的第一波攻擊隻是試探性的。如果他稍微具有一點格鬥經驗,也許就能考慮到,但是現在,對於格鬥,他還是個白癡。
第二波攻擊很快到了,方波為無知付出的代價是,身體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了出去,把一堆碼得齊整的紙箱砸得落花流水。
在站起來之前,方波抹幹淨了嘴角的血跡,他不想嚇到安蘭。雖然有內力自然而生的抗力,但這次打擊還是使他感到了身體支離破碎的感覺。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內力防護,可以肯定明年的今天就是周年祭日了。
“祖宗,你沒事吧。”大頭關切地問。“你能不能再堅持一會兒,我馬上來幫你。”
“得了吧,你來了也是多個沙包。”方波明白這些人可不是板哥那夥,憑著內力優勢就可以打敗,況且他們還有人質。“大頭,黃金就在我前麵去過的江裏,萬一我死了,你自己想辦法弄出來吧!”方波說完,輕輕抹了一下耳朵,切斷了通話——幸虧切斷了,沒聽到大頭的古文:“這就是你們的士為知己者死嗎?”
轉過身來,方波笑笑,戶村也算是笑了笑地牽動下嘴角,蹩腳地糟蹋著中文:“你還不打算出手嗎?”
“我已經出手了,可是什麼也打不到!”方波苦笑。這是事實,但是事實讓人相信,總比謊言來得困難,比如那個堅持地球繞著太陽轉的布魯諾,就被燒死了。
戶村用一種玩味的目光看著方波,他也是個行家,眼前這個少年受到的重擊,至少應該震裂了脾肺。既然他還能站在這裏苦笑,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不願意出手。伸出食指中指作劍狀,在額際虛點一下,四個裝逼男子立即扇形圍向方波。
嘩啦啦——
方波身後四米高的紙箱如同被孟薑女哭倒的長城,而方波的身體已經像一發炮彈彈射出去。有一種說法,格鬥高手可以使身體任何部位成為武器,拳、腿、肘、膝、頭、牙、指,甚至頭發,但似乎沒人把整個身體當成武器。四個裝逼男子一愣,硬生生地和方波撞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