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確實是顛簸了,不過不是有點。相信任何一輛普通的桑塔納2000被人當成F1賽車駕駛時,都會有這種顛簸。歐陽甚至讓這台明顯不能勝任的破車玩起了漂移。
這時候街麵上的車輛不是最高峰,但也不算依稀,桑塔納穿梭在車流中,像一個醉漢闖入了修道院的一群修女中,驚起陣陣刺耳的刹車聲和喇叭鳴叫。但沒有一輛車和它哪怕有一點擦碰——方波認為這是一奇跡,同時也感覺到了恐怖,因為誰也不能保證下秒桑塔納會不會成為一堆廢鐵。
更恐怖的是,駕駛這台瘋馬的車手,百忙之中還在和他聊天:“曾經有人說過,我在兩方麵是天才,第一是射擊,第二就是駕駛。”
方波的聲音明顯變了調:“我、我覺得開車的時候專心點比較好!”
“沒事兒,我在北京三環飆的時候,車流比這擁堵多了。”
“我覺得開車一點也不好玩,特別是這種方式。”
“開車?我說的是駕駛,駕駛不光是駕駛車輛!”
“難道還包括飛機?”方波咋舌。
“速度能超過一百碼的東西我都喜歡駕駛,當然也包括飛機。”瞥了瞥後視鏡,歐陽“咦”了一聲,讚揚道:“今天碰到對手了,那家夥估計玩過專業賽車!”
方波轉過身,向後望去,麵包車早已不見了蹤影,其他幾台車遙遙尾隨,不時磕磕碰碰,隻有一台黑色奔馳緊緊咬了上來。
“這些人是李凡非派來的嗎?你確定他們不是警察?”
“肯定不是警察,但也不是李凡非派來的,他沒那個能耐。對了,你還不知道李凡非是個什麼貨色吧——作為一個警察,他的業務能力非常突出,但作為一個賭徒,他比警察更合格。他欠下了將近百萬的巨額賭債,債主是一個叫‘深喉’的人。所以你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從一個警察變成一個人渣了吧。”
又是因為賭,方波不由歎了口氣,他忽然很同情李凡非。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對一個人既仇恨又同情。吱——磣人的車胎摩擦地麵聲,一個漂亮的漂移,桑塔納已經駛出了繁華地帶,巨大的慣性使方波呼吸一窒。耳邊已經有了隱約的警笛,這場鬧市飆車早已驚動了交警。
“那麼,這些追我們的,到底是什麼人?”
歐陽百忙之中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你需要一隻啄木鳥!”
“什麼?”方波愣了愣,他的腦子跟不上。
“你需要一隻啄木鳥,把你腦袋裏的蟲子啄出來。這都想不明白,我們被李凡非賣給‘深喉’抵賭債了,白癡!”
方波抓了抓頭皮:“就是說,屁股後麵這些人,是為了黃金來抓我們的?‘深喉’又是什麼玩意?”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用不了幾天,我就能知道他的老底了!”
“那麼你呢,歐陽,你到底是什麼人?”
歐陽微微一怔,臉色慢慢嚴肅了起來,沒有馬上回答方波的問題。轟了一腳油門,前麵是個岔口,左轉駛向國道,右轉上環城路。歐陽一分神,駛上了國道。
“糟糕!”
方波不知道糟什麼糕,但馬上明白過來,在國道上,一台桑塔納2000和奔馳飆車,就像一個小學生和劉翔賽跑。
果然,歐陽油門已經踏到底了,奔馳依舊輕鬆地追了上來,親了一下桑塔納的屁股。車頭一晃,差點滑向防護坡。
“在國道上,我們根本擺脫不了他們,對嗎?”方波忽然問。
“對,我能感覺這台破車已經快爆胎了。”
“那麼,為什麼不換個方式解決呢?你說過他們是為了黃金,那麼現在他們和李凡非不一樣,並不希望我們死,也就是說對方即使有槍也不會用,對不對?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