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曦抬頭,麵帶疑惑,“遊公子似乎對蠱毒甚是了解。”
遊稷尋也不掩飾,幽幽歎了口氣,念道:“靈山深凹,古老部族,蠱蟲千萬,屍骨成山!”
司徒曦一愣,這謠言莫不是真的?
遊稷尋應驗了她的想法,他說:“我與師妹本屬於靈山,我族族規,隻有死人才能離開靈山。屍蠱、血蠱雖在山外絕跡,我族中卻每家每戶都各具一蠱。當年,族民覺得禁蠱無藥可解,太過於陰狠毒辣,長老下令每家每戶血蠱和屍蠱都要毀了,不想當時我姑母卻帶家中屍蠱和血蠱私自逃出了靈山。家父思妹成疾,我和師妹打算私逃出靈山去尋找姑母,不想卻被長老發現。因為有過姑母偷蠱私逃那一次,長老及族民大怒,在我和師妹身上下了致命的蠱毒後棄於山外。後來我醒來後便在安王府了,師妹不見了蹤影,我身上的蠱毒卻已解,當時我疑惑,竟有族外之人能解靈山蠱毒。”
遊稷尋迎上司徒曦疑惑的眼神,神情疲倦,語氣也顯得有些無力,缺額很肯定,“我覺得當年是姑母救了我們!”
司徒曦一驚,抬眸訝異看著遊稷尋,“俞貴妃身中的血蠱,殷貴妃飼養屍蠱,難道…。”
“對!俞貴妃深中血蠱時我師妹還未出世,而當時,世間卻隻有我姑母身上那一蠱血蠱!”遊稷尋凝重肯定的回答,語氣放重了,“我不知道師妹手中的屍蠱是如何從姑母那取得,屍蠱嗜人骨,飲人血,卻是血蠱的克星,或許師妹哪天真能養出不嗜人骨,飲人血,卻能克血蠱的屍蠱來。隻是不知道安夙和阿冉等不等得了那一天。”
希望如此…。
一出世便深受蠱毒侵體,受著常人所不能忍的痛楚,甚至於有可能活不到二十三年。
想起鳳安夙吐血不止的場景,隻覺心中似堵著一塊石頭。手腕傳來絲絲疼痛,卻遠不及心中那份莫名的痛楚。
當年俞貴妃為何會身中蠱毒?如果是遊稷尋的姑母,那她姑母又為何給俞貴妃下蠱?
遊稷尋和司徒曦都陷入了沉思。
入夜,司徒曦從噩夢中驚醒。房裏一片漆黑,窗戶被風刮得響了起來,隱約覺得房內有不同的氣息,司徒曦反射性的僵著身子,屏住了呼吸往窗台方向看去,一個黑影立於屏風前,嚇了她一大跳,臉色瞬間白了,褻衣微濕,陰涼涼的。
司徒曦緩了緩神,臉嘴唇的白了幾分,隻覺那身影熟悉,顫聲問道:“殷貴妃?”
那人聞聲轉過身來,司徒曦一看,真是殷姬,心中恐懼卻絲毫未減半分,反而更甚一籌。
房裏寂靜,連呼吸都清晰可聞,司徒曦緊張起來,心髒劇烈跳動。
自從上次,司徒曦已有一個多月未見過殷姬,此時,她便站在她麵前…。形如鬼魅!
司徒曦睜大眼睛死死盯著,一眨不眨,連帶身子都顫抖起來,“你…。怎麼這幅模樣?”
此時的殷姬,麵色蒼白如紙,臉消瘦得見到了顴骨,眼睛深凹,露出陰冷的眼神。一身黑色的錦衣,看上去整副身子似乎僅剩下一具骨架!黑夜中,仿佛幽林中的女鬼。
殷姬輕笑,雙眼染上了無邊邪氣,犀利無比,陰森恐怖,她的聲音沙啞得全然不似以前,陰狠狠的,盯著司徒曦,隻道:“你怎麼還不死呢?”
司徒曦駭然,反射性的從床上起來,驚叫道:“魅!”
不止從什麼時候開始,魅幾乎與司徒曦形影不離。房間裏依舊安靜,明知…。司徒曦不死心,正想大聲在呼喚一聲。
殷姬卻低低笑開了,“魅和鳳安夙還在宮外對付我那批死士,整座西欒殿就你…。跟我。”
司徒曦後退,抵住了床沿,手心滲出汗來,微濕。
“你還是如以前那樣怕我…。”殷姬眼神幽深,看著司徒曦,“以前有阿冉護著你,如今…。看誰護得了你!”
隻見殷姬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掀開瓶蓋,裏麵有東西在爬動。司徒曦臉色全白了,隻覺恐懼由心生,沿著四肢蔓延,又驚又想作嘔,她捂著胸口,身子僵在原地,顫抖著嗓子說,“你要用蠱蟲殺了我嗎?”
殷姬瞧了眼司徒曦,司徒曦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著鎮定,聲音有些使不上力,“北冥皇帝縱你、寵你、放任你胡作非為,但是你貴為皇貴妃,卻殺害安王之妻,不治你罪,北冥皇帝將如何麵對眾人,麵對群臣!安王如今寵我,定是不會放過你!”
殷姬微愣,然後笑道:“殺你的方法何止一種。天幹氣躁,西欒殿失火,安王妃葬身火海,關我殷姬何事?”
司徒曦提著心,啞聲問道:“你我無怨無仇,你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
殷姬冷笑,反問:“無怨無仇?”隨後整張臉就如午夜鬼魅般,厲聲說道,“你不用拖延時間,今晚你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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