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靠在沙發上睡著的裴昀蓋上被子,陸成起身到了臥室的陽台給沈女士撥了個電話。
等電話打完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客廳裏的裴昀還在睡,隻是看起來不大舒服。
陸成看他臉色不佳,擔心他發燒,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體溫正常。
不過夏末初秋,晚上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陸成怕他在沙發上睡久了會著涼,用手撫著他的頭發喊他起來。
“洗個澡去臥室睡吧。”
裴昀把身體微微抬起了一點,枕在他的腿上,臉朝向他的腰,手也跟著環過去。
陸成一下下地摸著他的頭發,這動作大概持續了十幾秒,裴昀就坐了起來,他笑了一下,揉了揉脖子,“剛剛睡了一會兒已經不怎麼困了。”
即便是軟弱逃避的情緒也無法持續太久,裴昀慶幸這個時候還有陸成在他身邊。
“我再看會兒,有些東西還沒看完。”他揉了揉額頭,翻起了攤在沙發和茶幾上的調查報告。
陸成並沒有再阻止裴昀,他看得到對方對於這件事的堅持。
“我幫你。”
在這件事發生之初,陸成就知道這會是一次曠日持久的戰鬥,他能選擇的就是站在裴昀身邊。
另一邊的裴夫人這時候也沒了找茬的心思,她的忙碌的程度不下於裴昀,但她畢竟不是年輕人,連續的高強度的工作讓她一下子病倒了,一些舊疾跟著發作,被送進了當地的醫院。
裴昀身上的擔子更重了,有很長一段時間陸成都能在他的衣服上聞到濃重的煙味。
裴昀睡眠的時間與日遞減,有時候陸成清早起來,裴昀還在沙發上窩成一團,眼睛底下更是有濃重的青影。
與裴昀商量之後,陸成頂著他異常複雜的眼光幫他去醫院照顧病中的裴夫人。
實際上在裴夫人剛剛回到W市沒多久,陸成就和她照麵過,但是當時這位夫人雖然並沒有失禮之處,卻對他們的關係保持了極大的不讚同,她的態度絕對說不上好,但陸成並不在意。
陸成到醫院不是為了刺激她,而是在裴昀無暇看顧的時候代為照料。
此時此刻,不管是什麼方麵能夠為裴昀減輕一些負擔都是好的。
陸成去醫院的頻率並不密集,和裴夫人交談的次數也不算多,說的內容大多數也非常簡單,隻是偶爾會帶些家裏煮的東西或是在有名的餐廳打包一些吃的下班之後順路帶過去。
裴夫人有自己的護工照顧她的一日三餐,卻並沒有拒絕陸成帶來的東西,一段時間之後甚至漸漸的會對其中一些表達自己的喜好,偶爾還會提起一些裴昀的事情,態度的變化讓陸成也有些許驚訝。
他並沒有試圖討好裴夫人,甚至很多時候更多地保持了一種冷淡審慎的態度,而裴夫人的態度卻緩和下來,她仍然擔心裴昀公司的問題,在裴昀忙的時候會通過陸成了解裴昀的情況。
在非常時刻,當關心的對象一致,很容易讓人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裴夫人絕口不提裴昀與陸成的關係,對待陸成更像是對待子侄一輩,漸漸竟然也有了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