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東衛交界。
一陣浩浩蕩蕩的馬蹄聲橫空響起。
過了邊界,就正式要與東衛宣戰了,對於西陵的首戰,分別在三個城池,也是過了這個邊界,西陵的將領便要分開。
一路上,不像其他西陵大將那般興致衝衝,靖沉默的緊。
在另一方的拓跋澤策馬來到了靖的身邊,說道:“待會兒過了界,就要分開了。拿下皓月城,大概需要多久?”
靖思忖,道:“三日。直取太守首級。”
拓跋澤笑,而後大笑,“這便是本王最欣賞夏侯靖的一點,龍炎殿的人大多喜歡屠城,而且極不聽皇族的話,有你在,本王便放心了。與越合盟約上說,三年內,我們不能直接與越合相互侵犯,所以就算百裏邵河會出兵勸和或援助,可也不會動用大軍。勢必趕在盟約失效前攻下東衛六城並差使大軍返回西陵,不然……還是那句話,百裏邵河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不能因為與東衛一戰,觸了我西陵的國本。所以,一切以速度為主,不要讓那些人戀戰。啊……到了。”
拓跋澤說著,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邊界處,唇角微動,折回自己兵的前方。
眾人停在了界碑邊上,目光皆是灼熱,猶如要享用獵物的野獸。
拓跋澤就像在安撫他們一樣,哼哼笑了兩聲,隨意的說了兩句,“別著急,東衛跑不了的。”而後他眯住眸,緩緩從腰側拔出長劍,直指前方,然後獰聲一笑:“終於可以……開席了!”
一句話落,西陵軍突然瘋狂嘶喊一聲,將領相互對視,而後便帶著各自的兵隊驀然向著所去之城奔去。
靖依舊是沉默的,但在這一刻,冷峻的臉上卻多了一些屬於西陵的嗜血。突然扯了下唇,猛的甩動韁繩,毫不猶豫的帶著西陵十多萬兵馬直襲皓月城。
拓跋澤見靖已經離開,自己也不再耽誤,指尖抹過耳上的環,興奮的叫了一聲,便壓下身子亦向著青玉城而去。
不久,在東衛的三城上空,霎時多了交兵聲與嘶喊聲,一股極其濃烈的血腥味,忽然間蔓延開來。
同一時間,正閉眸在等待的雲若,眉心微蹙,輕揚指尖,感受著從另外一方飄來的風。
“已經開始了。”
她平靜,而又悲傷。
是了,她笑不出來,身後那一萬名整裝待發的兵士也都笑不出來。
他們唯一可以返回東衛的戰機,是西陵大軍都集中在青玉、皓月、東莫城的那一刻。
而這唯一的戰機,是用血換來的。
風依舊在吹,雲若驀地收回右手,轉而握在了夏侯伊親自為她訂造的將軍劍上,劍光倏閃,刃尖直指前方的彥橋城。
“這一戰,隻許勝不許敗!”雲若神情堅定,壓下的雙眸中霎時劃過利光,再不見在墨城時的輕鬆,而後高喊一聲,猛的一扯韁繩,便帶著這一萬精兵向著前方衝去,而當越合與東衛的邊界已經落在眼前之際,雲若突然釋放了自己之前壓住的一切悲慟,更是加速前行,直到狠狠衝過了那猶如桎梏一般的界限!
終於,回來了!
同一時間,自南雪前往越合的船上。
夏侯伊正獨自站在船前,迎風望著霧氣朦朧的遠方,他亦聞到了那繾綣空中的血腥味,他看了看天色,漸晚,想來雲若應該已經前往東衛。
這時嵐走來夏侯伊的身畔,感覺到那陣血腥,遂道:“西陵、東衛,已經開始對戰了。三爺是否在擔心雲若的首戰?據聞是西陵的一名猛將,欲答爾。”
夏侯伊聞聲,忽而輕笑,轉身回了船內。悠悠冷風卷過他的衣袍,薄霧替他增添了一份獨有的如夢似幻。
“看來,三爺是一點都不擔心雲若會輸呢。”嵐自言自語,輕笑,拿出笛子迎霧吹了起來。
再過不久,他們也要到越合了,也要……開始做準備了。
隻是,他還是忍不住好奇,雲若想要如何返回東衛。
笛聲悠悠,漸在霧中飄散,撩撥了寧靜的夜,點綴了薄霧與它纏綿。
東衛彥橋城,城內一片寂靜。
主城一座宮殿內,裝扮成太守的欲答爾正在享用著剛剛從城中抓來的女子。
“救命啊!”女子驚恐不已,四處跑著,同時還用力的想要將門推開跑出去,欲答爾卻毫不理會,猛灌了自己一口酒,而後興奮的去抓,甚至還故意留了幾手,刻意等女子驚嚇著再度跑開,他才再追。
就在這時,欲答爾手下的一名副將在門口報道:“太守,據人來報,似乎有些異動。”
剛剛將女子擒住的欲答爾頓了一下,有些掃興的轉頭看向門口,用沉啞的聲音說道:“今日是我西陵咬下東衛的大日子,東衛那群螻蟻定是嚇破了膽。不用管!”
欲答爾說著,又將注意放在了女子身上,然這時女子似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顫巍巍的說:“西……陵,西陵,你是西陵人……”女子渾身顫抖,嚇得掙紮要跑。
欲答爾終於失了興趣,起身,就在女子要跑掉的一瞬間,突然用彎刀自後將她了結。女子瞠目,嘔了一口血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