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然幾乎要跳起來:“我為什麼要高興!”
聞蒔笑著端起酒盞,一個彈指將那酒杯平平地彈向燕昭然:“說笑而已,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燕昭然隨意地將那酒盞接了下來,像要掩飾不自在似的飛快喝了一口,“這酒好辣。”
“怎麼會?我特意要的最溫和的石凍春,這樣也辣?”聞蒔疑惑地瞧著他,“你不會喝酒?”
燕昭然立刻想到昨日醉後被周小典拉起來灌醒酒湯,今早又用涼水洗了十遍臉的事。他悶悶地道:“不會又怎樣。”
“不會是因為你平日喝的少了,要練。”聞蒔幹脆地舉杯,“來,為我們重逢而幹。”
燕昭然頭昏腦脹地喝了,心裏知道今天怕是要栽在這裏,回府後更是不知會被小典說成什麼樣,可是手上的動作卻不聽使喚,又一次伸出空杯讓聞蒔給自己斟滿。
聞蒔看著他泛紅的臉色,似笑非笑道:“臉紅了。”伸手摸了一把。
燕昭然卻已經有些暈乎了,不知道反抗,就那樣抱著杯子仰頭喝酒,絲毫沒介意他的動手動腳。
聞蒔覺得有趣,便一杯接一杯地讓他喝。燕昭然連說話的空隙都沒有,隻看見白衣美人遞來杯子,就接過酒來喝掉,不多時便已喝完了一整壺。而聞蒔才隻喝了最開始的那一杯。
燕昭然軟綿綿地靠著椅子,臉紅若霞,眼裏能滴出水來。他努力睜大眼睛看著聞蒔,嗬嗬地笑,卻不說話。聞蒔伸指去戳他的臉,被他一口咬住,想嚼卻使不上力氣,隻好在嘴裏含著。
正此時,房間的門被敲了兩聲。聞蒔也不抽回手,問道:“誰?”
一個柔媚的女聲道:“除了我還能有誰。”
聞蒔抽回手,拿桌上布巾擦了擦手指,道:“進來。”看見燕昭然歪著腦袋快滑下椅子,哭笑不得地把他連人帶椅子往自己這邊挪了挪,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一個身著綠衣,纖腰用綠絲帶用力一束,還餘了好長一段拖在腰側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的臉隻有巴掌那麼大,尖下巴狐狸眼,說不出的妖嬈。她一看見靠在聞蒔肩上眯著眼睛的燕昭然,便訝道:“好俊的男人,以前從未見過。”又仔細看了看,對聞蒔笑道:“怎麼,這男人是給我的麼?”
“綠腰,你還真是愈來愈大膽了,竟然向我要人。”聞蒔道,“他是當朝燕將軍,你身為風煙霜月樓主,以前從未見過他麼?”
“啊,他就是那個金鈴將軍。”綠腰驚呼,“我還以為是什麼五大三粗卻心裏不正常的漢子呢,沒想到這般英俊。”
她伸手就要來摸燕昭然的臉。聞蒔知道燕昭然隻怕又要咬人指頭,連忙阻住了她道:“別對他動手。”
“哦?”綠腰笑了,撇下燕昭然走到聞蒔身後,俯下身把頭抵在他肩上,“他是你什麼人,還這樣護著他?”
聞蒔笑笑:“他是我弟弟。”
“笑話,我怎不知你有個兄弟……啊呀,”綠腰原本不屑,又捂住了口道,“他就是你說過的那個小子?”
聞蒔點點頭。
綠腰不讚同地搖著頭:“這麼俊的人兒,小時候想必更可愛,虧你能討厭的起來。”
她看看燕昭然耳上的鈴鐺,已隱約明白了些,道:“你那樣待他,他卻直到如今還想著你呢。”
燕昭然迷蒙中覺得身後有個綠色的影子。他困惑地抬頭看了看,隻見那影子快要扒到聞蒔身上去了,登時怒道:“討厭!走開!”
他軟綿綿地抬手要打綠腰,待那綠色影子移開了些,便安心地抱著聞蒔,頭一低,竟枕在聞蒔腿上睡著了。
綠腰目瞪口呆,隨即心花怒放道:“我的天,他怎麼這麼可愛!”
“再可愛他也不是你能動的。”聞蒔隻覺腿上燕昭然噴出來的鼻息溫熱,無奈道:“給我個房間罷,我看他自己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