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潤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安樂莊“迎風客棧”的掌櫃,此人開黑店、作惡事,被徐潤斷了一指,徐潤萬想不到,會在這裏再次遇到他。
徐潤決定繼續隱藏下去,看看此人到這裏來做什麼,是已改過自新,還是當時迫於形勢,隨口答應,敷衍了事。
徐潤正暗自打算的時候,那掌櫃的已迎麵走到女子身前,開口道:“銀雁侄女,你背這一袋子石頭幹什麼?又重又累,閑得沒事做啦?”
徐潤這才注意到,那女子的布袋底下,豁開了一個小口,有一顆小石頭從口子裏掉了出來。那掌櫃的拾到了,看她專門跑老遠到這裏撿石頭,心裏奇怪,便開口詢問。
更奇怪的是,徐潤看到石頭在被那女子拿出來時,光可鑒人,但現在那掌櫃拿在手上的,根本就是普普通通的石頭,上麵還有長期泡在水裏,形成的滑膩膩的苔蘚,就這見了風的一會兒功夫,都有些變了顏色。
那名為銀雁的女子,聽到掌櫃的問她,神情有些不自然,期期艾艾地道:“不幹什麼,就是想用石頭把豬圈磊實點,豬喜歡供,泥巴不牢靠……”
這個解釋很牽強,就算要用石頭夯實豬圈,也犯不著到河裏專門撈圓溜溜的鵝卵石,完全可以就近去撿那種方正、規則的石頭。
那掌櫃的是個人精,笑了笑,顯然不信,嘿嘿地道:“原來是這樣啊!侄女一天要往這兒跑上好幾回,我還以為有寶貝呢!話說回來,要是侄女真找到了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不要忘了叔啊,意外之財,見者有份呐!”
那名為銀雁的女子聞言,背著袋子的身體顫了一顫,似乎背不住了,她迅速把袋子提了提,而後道:“李叔別拿我開玩笑了,這一袋子石頭,送人都不要,還嫌占地方,能值個什麼錢?”
“既然那掌櫃的姓李,這個女子又叫他‘叔叔’,那她的全名就應該叫‘李銀雁’,名字倒還不俗。”徐潤試著從兩人的言談推測他們的關係。
那掌櫃的繼續道:“銀雁侄女,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把這些石頭賣給用得著的人,那些人在石頭上雕刻風景、人物,轉手就能賣個大價錢,怎麼說不值錢呢?!”
李銀雁一下就不緊張了,笑了笑道:“還有這樣的好事啊!那叔叔給我指條門道,我真賣了錢,必分一半給叔叔!”
那掌櫃的又是嘿嘿一笑道:“先不說我不認識這樣的人,就是認識,人家也看不上一般的石頭,越奇形怪狀越好,就這還要千挑萬選,要求不是一般的高,指著賣給他們,除非你盼成了‘望夫石’,然後把自己賣了,那倒可以換幾個錢……”
李銀雁似乎沒有聽出那掌櫃話裏暗含的譏諷,哈哈一笑:“那不就成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嗎?侄女雖沒什麼見識,但這麼明擺著的蠢事,還是不會去做的……叔叔要是沒什麼事,侄女就走了,家裏還等著石頭用呢!”
李銀雁下了逐客令了,那掌櫃的也不插科打諢了,他把手上的石頭扔出老遠,然後拍了拍手,道:“既然家裏等著,那就快回去吧,叔還有其他的事,就不搭把手,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