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屋子裏麵十分的簡陋,一個土炕,上麵放著兩個蒲團。土炕對麵有一張小方桌,方桌上方掛著一幅三清圖。方桌上說放著一些祭品,和一個插香的香灰爐。除此之外,也就隻剩下兩個大木箱和一個小木箱了。小木箱裏麵放的是老道為數不多的衣物,兩個大木箱,一個放的全部是書籍,那是道家真正的典藏,和曆代道長收藏的一些珍貴的筆墨書畫。另一個木箱裏麵裝的全是一些很有曆史的道教用品,都是祖上一代一代傳下來的,稱得上是無價之寶。
就林鬆淨自己而言,那兩個大木箱,他是沒有看見它們被打開過幾次的。尤其是裝著法具之類的東西的那個箱子,更是隻見他打開過一次。那還是他小時候,第一次來這裏,林鬆淨的爺爺腆著一張老臉向老道要的見麵禮。老道也是看在兩人幾十年的交情份上,從裏麵忍痛拿出一個玉製護身符,這才讓林鬆淨看見它被打開一次。說來也神奇,有一次出任務,林鬆淨受傷,幾乎瀕臨死亡,可最後居然活了下來,隻是那玉佩無緣無故的碎成了粉末。
那次的事情,也讓林鬆淨第一次正是起了中華傳統文化裏麵玄妙的東西,一些以前認為虛幻的東西,也不再那麼肯定了,對萬事萬物有那一分尊敬。
老道看見林鬆淨進門,微微抬手,示意林鬆淨在另一個蒲團上麵坐下,微微愣了愣神,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下床,走向那個裝著器物的大木箱,從衣服裏摸出鑰匙,打開鎖,把木箱蓋撐起來。從裏麵拿出一個盒子,又把箱子關上。盒子外麵是用牛皮做的,雖然因為已經有了很長的曆史,所以有些破舊,但依然能夠看出它曾經的精致。
老道走回床邊,把盒子遞給林鬆淨後,坐回到自己的那個浦團上。神色間一片頹然,像是突然間又老了好多。林鬆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那一個盒子,好一會兒的功夫,隻是盯著。慢慢的,他的一隻手,帶著微微的顫抖,但又很快平靜了下來,堅定地打開了盒子。
裏麵東西不多,隻有三件。一大一小兩個玉製品,一個大一點的觀音玉飾,用一種不知什麼材料製成的極其堅韌的紅繩穿成了項鏈,還有一個小一點的,同樣的佛玉飾。這兩塊玉飾不知是用哪一種玉製成的,不像是林勁鬆所知道的哪一種材質,卻又晶瑩剔透,裏麵有著像是仙氣般的白霧,靈動,飄逸,用肌膚接觸著,不會有通常的那種冰涼感,而是帶著一種淡淡的溫暖。
除了這兩件玉飾外,還有一件東西,是一支錄音筆。林鬆淨的目光第一時間看兩件玉飾後,便放在這上麵再也挪不開。慢慢的拿起錄音筆,深吸一口氣,林鬆淨按了啟動鍵,把它開機,然後開始播放。老爺子溫吞的聲音帶著仁愛的語氣,慢慢吐露出來,“孩子,活了這麼大的歲數,能看的見你長這麼大,我已經沒有什麼遺憾。沒回來也好,我最見不得哭哭啼啼的,這樣也好。爺爺能留給你的也就隻有這兩個傳家寶,別的你也不缺,觀音是給你的,佛是給你未來的愛人的。每個人的路都需要自己去走,自己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爺爺尊重你深思熟慮後的每一個選擇。爺爺愛你。”這段話是老爺子察覺到不對勁後,所做的準備之一。
林鬆淨死死的抓住錄音筆,額頭有青筋暴起,低下頭,沉默著。他沒有哭。反複又播放了好幾遍,林勁鬆才終於按下了停止鍵。他像是站不起來一樣沉默的坐著。
過了好一會兒,老道睜開了眼睛,愣了愣神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什麼,又起身,向裝著器物的大木箱走去,這是他第三次在林鬆淨麵前打開這個大木箱,但林鬆淨已經沒有精力再去關注他在幹什麼。
老道打開大木箱,看了看裏麵僅有的兩個僅有的福緣繩,最終還是拿了一個出來,這是一根紅色的繩子,裏麵夾雜著金色的繩絲。看了看手裏的福緣繩,老道又彎下腰,拿起大木箱中五枚銅錢中的一枚,找了一根和穿著玉觀音相同材質的繩,把同錢拴子起來。這雖然是漢代的銅錢,但品相卻相當完好。老道關上大木箱蓋,走了過去,拍了拍林鬆淨的肩膀,示意他站起來。從牛皮盒子裏拿出玉觀音,親自用特殊的手法,給林鬆淨戴上,銅錢也依舊是親至用他得那手法,給
林鬆淨戴在了左手上。
至於福緣繩,則是讓林鬆淨自己穿戴在了左腳裸上。繩子本就自成一圈,不需要打結,繃的很緊,彈性很小,帶上去的時候都很是費了一番力氣。
這麼一陣的功夫,林鬆淨已經恢複了元氣,眼睛不再出神,又恢複堅毅,整個人也比之前更加自信,眼睛裏煥發出濃濃的生機與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