佤邦。

傍晚,剛剛經曆了一場大雨,此刻的西邊天空全數已染成深紅色。

原本燥熱難耐的天氣,此刻因為一場大雨,也開始有了絲絲涼意。

薑檸初背著單肩包從門口進來,過了小片竹林,才走到拐彎處便揚著聲地衝裏麵喊了一句,“爸爸,我回來了。”

那高揚的尾調是聽得出的高興。

今天是薑帛生的五十歲生日,所以檸初便早早地結束了舞蹈課程,去拿提前訂好的蛋糕回來給爸爸慶生。

自從媽媽去世之後,她也隻有爸爸這一個親人了,所以每年爸爸的生日,她都會很重視,會想盡辦法讓他快樂的度過這一天。

雖然爸爸每次都會說,隻要有她在,他就是幸福的,但檸初依舊會很認真的準備。

女孩清盈的聲線落下,小院裏除了被風吹的沙沙作響的柚木樹葉聲,再無其他回應。

檸初皺了皺眉,抬眼看了一下旁邊空空的涼亭,覺得有些奇怪。

平時這個時候,爸爸總是習慣在這裏坐著喝茶,然後看看那片湖裏他精心養的幾條魚,和安叔閑聊幾句。

怎麼今天不在。

難不成還能出門去了?

不應該呀,爸爸答應自己的,生日這天要好好休息,不會出門談生意的。

那估計就是在後麵屋子裏,沒有聽見。

女孩也沒有再多想,繞過竹林之後又喊了一聲。

聲音不大 ,但是這次足以讓房間裏的人聽見了。

結果話音剛落,她抬頭便看見了前麵竹樓廊簷下站著的男人。

檸初倏地止住腳步,然後直直地盯著那張陌生的麵孔看。

男人一身白色的矜貴西裝,正懶散散地單手插兜站在那裏抽煙,襯衫的袖口全數被卷了上去,露出的胳膊上青筋迸起,堅實的肌肉線條十分明顯。

淡淡的雲霧之下,胸口上的那根領帶隨意地飄在上麵,要掉不掉的。

女孩的視線順著那根領帶往上,隻看見了被掩蓋在薄薄煙霧之下的半張臉。

男人正微微垂目,修長的手指上夾著燃了一半的煙,好像壓根沒有看見自己。

她愣愣地盯了幾秒,心底也不免生出幾分疑惑。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從她十五歲被爸爸接來這裏之後,爸爸為了保護自己,就從來沒有讓她在大眾麵前暴露過。

這個小木樓,一直是她和爸爸居住的地方,也從來沒有讓陌生人來過。

就算是最重要的客人,爸爸也不會帶他們來這裏談生意。

能讓爸爸帶來這裏的,除了安叔,這是她看見的第二個人。

安叔是爸爸的親信,檸初想了一下,那大概眼前這位也一定是爸爸極為重要的,並且非常信任的自己人。

不然爸爸不可能帶他來這裏的。

女孩想到這裏,不免稍微緩了緩心緒,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她覺得,大概因為今天是爸爸生日,所以他便邀請了朋友一同前來慶祝。

就是這‘朋友’看上去太年輕了,和爸爸感覺像是忘年交一樣。

有了這猜想,女孩抬頭再看,不由抿了抿唇。

好像看著也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