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有人受傷了。”敏訥驚呼了一聲,梅兒扶著一個披著蓑衣帶著鬥笠的人,依體型看像是個女子,整個身子艱難地靠在梅兒身上行走。
雖然雨水一遍遍地衝刷著,但敏訥還是看到了那女子每走一步流落到腳邊的水帶著殷紅的顏色,隻一瞬間便被打在身上的無數雨水劃開。
而後,幾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給傷者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
敏訥正在小心地幫著受傷的那位姑娘上藥,觸目驚心的刀傷,經過雨水衝刷,傷口處已經開始泛白,而且還不止一處,滿身都是。
敏訥上藥的手一直在發抖,長那麼大第一次看到傷成這樣的人。人已經昏死過去,一到慕紫鳶房中便倒下了,似乎撐著隨後一口氣要見到誰。
慕紫鳶和梅兒在外間說話,盡量壓力的聲音掩蓋在了雷鳴電閃的暴雨中。
“是他?”
梅兒也是剛換了衣服,瑟瑟發抖的雙手摩擦著滾燙的茶碗,偶爾抿上一口。對於慕紫鳶的問話,也隻是點了點頭。
“他說了什麼嗎?”
“崇王說把人帶回去給姑娘,姑娘自會明白。剩下的受傷的女子自會同姑娘道來。”
慕紫鳶想起躺在床上的人如白紙般的臉色,默默地握緊了拳頭,心中想道,還是被發現了。
“回來的時候,有誰看到啊?”
“隻是大門處的守衛大哥看到了,我道是菊兒,多喝了兩杯有些神誌不清,他倒也沒懷疑放了我進來。不過……”梅兒猶豫著要不要說,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有回來之時感覺有些不同。
“不過什麼?”
“姑娘,我覺得我們院子有些不對勁?”梅兒把那碗中的茶水一飲而進,“院子裏的人好似都不在了,連菊兒也找不著。”
梅兒進來之時臨鳶院居然連一個丫鬟婆子也沒有瞧見,雖說下著大雨,但是天大的事情,輪值的人也該在啊!
“就連奴婢方才去小廚房取碗薑水喝,也沒瞧見一個人,廚房輪值的婆子都不在。”
梅兒一語道破慕紫鳶先前心中的納悶。
對!院子是很奇怪,一個人也沒有,隻有她們房中這幾個。盡管她不允小丫鬟們靠近裏臥,但院子外總是有人的。
今天,她一個人也沒見著!
暴雨傾盆,嘈雜的聲音喧囂著每一寸空氣。但卻更顯院子的靜謐,靜得發慌……
慕紫鳶終於抓住了不安的關鍵,是‘靜’。
“啊……”臥房裏間傳來了尖銳的聲音,透過耳膜,讓人心骨透凉。
慕紫鳶神色凝重,一刻也不敢逗留,快步向裏走去。
梅兒放下了碗,也跟了進去。
引入眼簾的是敏訥驚恐的表情,捂著嘴巴,眼睛直直地瞪著門口,一動也不敢動。
慕紫鳶循著她的眼光望去,門房依舊緊閉。
門是精美的花雕鏤空工藝,糊著的是耐磨耐用的窗欞紙,這種紙看著薄薄一層,還有些透明,能看到外麵模糊的影子,卻異常的堅韌。
借著這模糊透明的影子,屋內的人依稀可以看到門上有著非常多長長的東西在挪動,有些蜷縮成一圈。
再過一會,窗欞紙上竟有沙沙的聲音傳來,似乎那些東西在啃咬著窗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