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鳶告別兩位舅舅，走在沈家的大院當中，前麵不遠處便是沈雅芯的院子了，想著要不要進去坐坐之時，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不遠處的亭子當中坐著。
人是最禁不住掛念的，想著誰，誰便出現了。
慕紫鳶讓隨行的人在遠處等著，自己走近那亭子旁。
沈雅芯獨自一人坐著，一個丫鬟也沒有帶。走近的時候才感覺到，雖然還是那個熟悉的背影，但明顯單薄了許多。秀發隨意用根銀簪固定著，風把發絲吹得淩亂。
“雅芯姐姐。”慕紫鳶在背後輕輕喚了一聲。
沈雅芯轉過身來，慕紫鳶被她著實嚇了一大跳，眉眼間壓製不住的黛青，臉頰旁掛滿著淚珠，臉色蒼白。才那麼幾日沒見，整個人便消瘦了一大圈。原本可愛的圓臉，變得肖小起來。
慕紫鳶提著裙擺趕緊小跑上了階梯，來到她的跟前。蹲下去，拿出帕子，替她細細擦著眼淚，“這是怎麼了，一個人在這哭地如此傷心。”
沈雅芯沒有料到此時慕紫鳶會出現，更像決堤的洪水，抱著她痛哭了起來，哭地慕紫鳶心都慌亂了起來。
也不敢繼續問她發生了什麼事，隻能不斷拍著背安慰她。
方才從舅舅處過來，定不是什麼十分要緊的事，不然舅舅們不可能一字不提，慕紫鳶雖然好奇但也隻能等她平靜下來說。
沈雅芯哭了一會，感覺好了許多，放開慕紫鳶，自己擦著眼淚。
“哭夠啦？瞧你像個大花貓似的。”慕紫鳶幫著她整理淩亂的發絲，“也不知道帶個丫鬟，一個人自己在這裏。”
要是平日裏自己這麼說，沈雅芯肯定爭著反駁，但依舊無動於衷，可見是真的心情不好。
“鳶兒，我不想嫁給什麼王公子，陳侍郎，我隻想選擇我自己喜歡的人，都這麼難嗎？”
慕紫鳶錯愕，沒有想到她是因為這個，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沈雅玉提起二舅母為沈雅芯尋好人家的時候，她的無所謂不關心，甚至帶著一點點抗拒的神情。當時隻以為是女兒家害羞罷了，現在看來，真是有緣由的。
“為何大姐姐都可以，我就不可以。即便家中反對，但大姐姐還是選擇了她所想托付的人，為什我不可以。”
慕紫鳶詫異，“雅芯。”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指尖，“難道你……”
每隔幾日兩人便見一次麵，竟沒有發覺半分，想起前世的悲劇，心中一緊。
沈雅芯的手從慕紫鳶的手中掙脫開，“沒有的事，隻是不喜歡什麼被人操控的感覺。”
“怎麼是被人操控的感覺呢，二舅母是對你好的，自然是害怕你受委屈，所以替你挑選的都是最好的。如果你不喜歡，你跟她好好商量就是了，何必在這哭地那麼傷心呢。”
“你與你母親說過此事嗎？”
沈雅芯搖搖頭，“我……我不知從何說起。”
慕紫鳶笑了起來，“說你傻還真是傻，你不說別人怎麼知道，你不說二舅母便以為你喜歡，所以替你做了主，這怎麼能怪她呢，要怪啊，就怪你自己。”
“鳶兒，我問你，你老實地回答我。”沈雅芯突然正色道。
慕紫鳶點點頭，“你盡管問吧。”
“你喜歡崇王嗎，人人都說你嫁給崇王是福分，但是我想知道是真的喜歡崇王，還是迫於聖旨的無奈？”
慕紫鳶聞言站了起來，望著一望無際的天空，湛藍的高空上白雲在自然地漂浮，沒有盡頭，沒有束縛，隨風而動。
“說不上喜歡，但也不能說不喜歡，但我想把握住屬於自己的每一次機會，不想再逃避了。”
沈雅芯似懂非懂，但心中默默下定了決心，無論母親是否同意，也要爭取一次，也許鳶兒說地對，如果不說，那就永遠也沒有機會。
“雅芯，你是否心有所屬？”慕紫鳶再問了一遍，這回是無比地肯定，心中在翻騰著，不是他，一定不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