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風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忽然間被打成了篩子,顧菀不應該姓顧,她應該姓沈,沈菀……
老天爺真是給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數次反轉,每每在他以為自己終於有機會的時候總是要給他狠狠的來這麼一下。
這一下,終於徹底的切斷了他所有的路。
沈長風的眼眶一熱,伸手抓著日記本狠狠的撕成了兩半,那日記本原本就已經有些年月了,紙張泛黃,被他用力的朝上拋去,紛遝四散的紙張在客廳裏麵飛散開來。
一如他碎成粉末的心。
“哢擦……”
門口傳來什麼落地的聲音,透過四散落下的紙片,光線明明滅滅,沈長風見到了門口站著的沈洛天,他顯然已經聽到了他的話,一臉錯愕的望著他。
客廳裏麵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忽然間沉默了下來,隻有顧菀,隻有她懵懂的問道:“什麼意思?”
她用力掰開陳翰遠桎梏住自己手腕的手,一步一步的朝著沈長風走了過去。
“沈長風,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在他麵前站定,雖然比他矮了一個頭的距離,但仍舊固執的望著他的雙眼。
可是沈長風不看她,他轉過身,背對著顧菀,嗓音裏發著顫,“你問他,你問他!!”
她不知道他嘴裏的那個他是指的陳翰遠還是沈洛天,她隻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轉頭望向站在一邊的陳翰遠,“姐夫,你知道嗎?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陳翰遠目露疼惜的望著她,眼神中帶著無限的心疼和酸楚,顧菀連忙低下頭,她猛地發現,那被沈長風撕成兩半的日記本外殼分外的眼熟。
顧菀的瞳孔微縮,仿佛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她雙手顫抖著將那撕成兩半的外殼拚湊起來,臉上的血色刹那間褪盡。
日記本!
是她小時候出去找鐵絲想要撬開的日記本!是她小時候想要窺探卻無法打開的日記本。
媽媽走後,她曾經找過,可是卻沒有找到。
就是那一本!
那上麵的圖畫她至今還記憶猶新,就跟小時候遇見沈長風那次一樣記憶猶新。
她蹲下身,想要將散落在各處的紙張一張張的撿起來,但客廳太大,各處似乎都有飛散的紙張。
每撿一張,她都會仔細的將它看完,隻是客廳太大,撿起來花了好多好多的時間,顧菀一張一張的看著,媽媽的字寫的很漂亮,每一天都記錄著她成長的一點一滴,隻有那麼幾張,寫著關於她那個年紀發生的事情,關於和她糾纏的人,每一篇都不像日記,反而如同隨筆,隻有那麼短短的幾句。
“一九八六年九月一日,天氣晴。今天我很開心,阿瞻帶著我去郊遊了,還有夢芹,我們共同的好朋友,從大學認識以來,我們三個人一直都是好友,等到以後我和阿瞻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讓夢芹當伴娘。”
“一九八七年十月三日,天氣晴。再一次跟阿瞻提起結婚的事情,不過他還是跟以前一樣,說一切還早,顧氏需要他回去接班,也好,阿瞻想要先立業再成家,我應該盡全力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