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米老鼠問世(1 / 3)

1928年3月一個星期天的早晨,沃爾特和莉莉安到達聖大非火車站,他一點兒都沒有露出在事業上失敗的樣子。以致於他們回到家時,洛衣問他:“告訴我吧,小弟,你弄到了什麼樣的合約?”沃爾特輕鬆地聳聳肩:“我們根本就沒有弄到合約。”然後細述了事情的始末。在洛衣沒有來得及喪氣之前,沃爾特很快說:“我們要繪製一套新的片集。”

沃爾特和洛衣已經打算攝製新片集,但他們卻麵臨著怎麼著手的問題。因為那些投靠米茲的畫家要等到6月才離開,而且還有3部奧斯華片集必須攝製。沃爾特和烏比根據林白剛剛單機橫越大西洋的故事,構思了一個故事大綱,然後烏比就鎖上房門,著手繪製。如果有人敲門,他就把新繪製的圖藏起,在圖案上放上奧斯華的畫。烏比以驚人的速度繪製這部新的卡通片,一天繪製700張,打破了比爾·諾蘭繪《瘋狂貓》時一天600張的記錄。烏比繪製的這部新卡通,名字叫《瘋狂飛機》。

這部影片的其他的製作過程,在製片廠內是很難掩藏的,因此沃爾特把他在裏瑞克大道的停車間改成了臨時繪製廠。由莉莉安、艾迪娜和沃爾特的嫂嫂海絲·席維做上色工作。到了夜裏,沃爾特就把繪好的賽璐珞板拿到製片廠去,由一位忠心的職員麥克·馬可斯拍攝下來。然後,趕在第二天早晨其他職員來以前,把有關《瘋狂飛機》的東西都移走。

這部卡通片就這樣完成了,並定於1928年5月10日在好萊塢日落大道電影院試演。以往沃爾特每次試演都有個習慣,那就是給戲院裏的風琴師1塊錢,請他在有笑話的地方配上音樂。這次試演也沒有例外。試演雖然沒有引起轟動,但反應也不錯,沃爾特信心大增,立刻開始攝製第二部《騎快馬的高卓人》。這時候,那班背叛沃爾特的家夥已經離開。因此他在拍攝卡通影片時,再不需要煞費苦心地保密了。這期間,製片廠又招聘了一位新人魏佛瑞·傑克遜。他剛來的頭一個星期,看到那些卡通繪製人員一麵工作,一麵談笑,但到了星期六時,他們把椅墊子和其他私人物品都帶走了。“他們真是一群奇怪的家夥,”傑克遜說,“他們盡管彼此說笑打鬧,但卻互相不相信對方。”等到星期一,他發現隻有烏比、雷士·克拉克、強尼·康農和三位女上色員以及管理員來上班,他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沃爾特必須為米老鼠找到一位發行人,他把《瘋狂飛機》放映給米高梅公司的負責人看,雖然他們大加讚揚,但卻根本沒有定約的意思。由於大公司都在紐約設有辦事處,沃爾特認為把這套片子賣到紐約比較好,他就懇請一位紐約影片商鄧尼生幫助找一位發行人。

“我覺得我能創製出好的卡通影片,如果機會存在,我會把這些片子交給一位好的發行人,”沃爾特在給鄧尼生的信中說,“但是時間很緊迫,如果我們第一步走錯了,今年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沃爾特要求每部卡通片要預付3000元,並願意給予一年或兩年購買每年26部卡通的權利,還保證每部卡通最少長500英尺。他在信中的最後說到:“一部好的片子要想發行順利,必須依靠宣傳,因此我們要大力宣傳,以求在最短的時間內,使得《米老鼠》可以和市場上任何卡通影片相媲美。”

鄧尼生想盡千方百計使主要發行人對《米老鼠》產生興趣,但結果令人失望。鄧尼生退卻了,沃爾特麵臨著片子賣不出去而成本日增的局麵。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電影改革開始了,沃爾特重又燃起希望。除了極少數不太成功的試驗以外,電影到這個時候一直都是無聲的。1927年10月6日《爵士歌手》在紐約市華納劇院首演,為電影帶來革命性的轉變,雖然那時候大多數影壇巨子還沒有看出,但沃爾特發覺了:卡通影片將不可避免地加上聲音。因此,縱然現在他還沒有為頭兩部片子找到買主,他已計劃要拍攝第三部了,而這一部將成為聲音和動作相配合的影片。

沃爾特和烏比參考布斯特·基頓一部成功的喜劇,攝製了第三部米老鼠影片《汽船威利》。這部卡通前半部分的動作是配合《比爾汽船》的節奏,後半部分則是配合《稻草中的火雞》的節奏。

有聲電影對好萊塢簡直是一場大風暴。配音設備被一些大公司獨占,他們不讓獨立製片人把無聲電影轉成有聲電影。迪斯尼兄弟決定用剩下的錢,讓沃爾特去紐約找配音裝備。沃爾特首先到堪薩斯市找到了老朋友風琴師史塔林,請他再幫一次忙。史塔林就按照烏比在影片上所做的節拍記號寫了一首曲子。

1928年9月,沃爾特帶著影片和樂譜,懷著無限的信心來到了紐約。在紐約,他發現聲音革命給所有的電影公司帶來了混亂,製片人都在急著尋找效果良好而又便宜的錄音設備。沃爾特拜訪了阿裏科,阿裏科向他推薦了一些錄音專家。他們之中有人建議他把聲音錄在唱片上,但沃爾特認為,唱片容易遺失或損壞,而且如果放唱片的人放錯了音槽,聲音就不能和動作配合,反而會破壞效果。因此他堅持要把聲音錄在影片本身。

沃爾特到處尋找錄音設備,大公司因為太忙了,根本來不及注意他這位小卡通製作人。

最後終於找到了RCA肯為他錄音,但是由於要價太高,他不得已又繼續尋找。在和紐約影壇接觸之後,沃爾特更加深信將來必是有聲電影的天下,但當時許多電影界高級人物卻沒有看清這一點。

使沃爾特印象最深刻的錄音商是包維斯,他擁有一組稱為“電影聲”的獨立錄音係統。通過包維斯,沃爾特又認識了一位電影演員喬治·瓦爾希,瓦爾希教沃爾特玩馬球。沃爾特也認識了斯屈德戲院交響樂指揮卡爾·伊都威,他極想為卡通影片錄音,並說隻需要五六件樂器和一兩位音效人員就可以做出來。包維斯的要價是1000元,並答應利用他的關係安排一家發行公司。“我決定跟包維斯做了。”沃爾特寫信告訴洛衣。沃爾特後來才獲悉包維斯是紐約市的大騙子之一,他的“電影聲”也是根據別人的專利品裝配出來的。沃爾特這位來自加州的26歲的卡通製片人深深地被包維斯的那種愛爾蘭人魅力所吸引。沃爾特預付了500元給包維斯,並告訴洛衣“一定要把錢準備夠,以支票支付”。沃爾特到了紐約一個星期後,就已經開始厭倦大城市的生活,甚至也討厭《汽船威利》這部片子。但是自己又振作起來,要烏比著手攝製第四部米老鼠卡通《穀倉之舞》。到錄音的時候,沃爾特被告知需要17位音樂家,外加3個鼓手和音響人員。“我與他們爭辯當初他們說過隻需要一個小樂隊就可以,但是我臉氣得發青也沒有用,”沃爾特寫信給洛衣說:“這是我們頭一部電影,一定要轟動成功。我們可以利用它的知名度把全套片集都賣出。”

沃爾特隻是要掩飾他的失敗。伊都威不肯按沃爾特的方法配音,說他可以看著銀幕的動作來配樂。但是卡通動作太快了伊都威跟不上。在加州,洛衣拚命找好錢來支付第二次配音費用。沃爾特也作出最大的犧牲:要洛衣把他最心愛的月亮牌敞逢汽車賣掉。“我認為我們的影片會賣出好價錢,”沃爾特向洛衣和烏比說,“隻要賣出好價錢我們的公司就可以擴大。我們為什麼要為一點點錢而前功盡棄呢?我認為財神爺正在敲我們的門呢。因此,盡管把一切東西拿去典押也要把錄音的錢準備好。”

沃爾特雖然因為第一次錄音不成功而睡不好,吃不下,但是在信中他多半表現得很樂觀。等到第二次錄音的時候,沃爾特在影片上做了標記,用來表示音樂的節拍。他又說服伊都威,把樂隊人數減少,隻用了兩位特殊音響的人員。影片中的米老鼠的尖叫聲、小老鼠的喊叫聲,以及鸚鵡所叫的“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這些音響效果都由沃爾特承擔了。這一次伊都威跟上了銀幕上所注明的節拍,音樂和動作配合得很好。《汽船威利》終於有了聲音,這時候沃爾特所要做的就是把這部影片賣掉。

沃爾特按著包維斯的安排,把這部卡通片一家一家地送到各個主要發行人公司裏去放映,但是結果都是一樣。他對接待員說:“我是沃爾特·迪斯尼,我們有一部卡通片來演。”於是他被引導到公司負責人那裏,而這些負責人都這麼對他說:“你把片子送到放映室裏去,我們一有時間馬上就放映。”有的時候沃爾特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一直等到那些家夥先把他們自己所攝製的影片看完。最後終於有一個人記起:“啊,這個家夥送來的卡通影片,把他放出來看看。”於是米老鼠和木腿彼得終於出現在銀幕上。但是盡管他們的滑稽動作引得大家哈哈大笑,當沃爾特問那些負責人意思如何時,他們總是說:“我們會打電話給你。”或者說:“我們會和包維斯聯係。”而最後沒有一個人答應要。

沃爾特深信《汽船威利》一定會轟動,卻不清楚為什麼沒有人來訂買米老鼠片集。後來演藝界老手哈瑞·萊琴伯說出了其中道理:“沒有觀眾的反應,那些家夥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好片子。”萊琴伯是一位能幹的宣傳推銷員,並且在紐約為環球公司經營一家戲院。他在試演室裏看過《汽船威利》,認為一定會轟動。“我要在我的戲院裏放演這部卡通。”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