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勒鵬一向謙虛,他在辛達精靈中,算得上是劍術超群,武藝數一數二的,隻要對手不是瑟蘭迪爾,他一般都能遊刃有餘地迎戰他的對手。
不過隻能說,梅斯羅斯近百年以來厲兵秣馬更為勤奮,他原來是慣用右手拿劍,但他被魔苟斯俘虜時傷了右臂,至此以後他便刻苦練習用左手用劍。
兩人在出劍技巧、刀勢迅捷、閃避防禦等方麵幾乎是相差無幾,劍刃撞擊的脆響與火花接連不斷,攻防節奏快如閃電。不過在力量上,梅斯羅斯卻是不會輸於任何人,他的左手如今已像他的右手那般力大無窮。
三五個回合的角鬥之後,凱勒鵬歸來。索倫用“我見猶憐”的眼神瞅著他,抱著他的肩膀說:“我猜,凱蘭崔爾看重的是你的內涵,她並不是一個膚淺的女精靈,所以你不必為一兩次敗北傷心難過。”
瑟蘭迪爾在旁捂住胸口握拳歎息:“我的寶石啊……”
索倫用責怪的目光回頭瞪了金發好友一眼。你丫的,不懂得戀愛情調的男精靈,遲早要為愛而哭泣!
凱勒鵬垂頭喪氣道:“沒想到梅斯羅斯用左手也這麼厲害,是我疏忽大意了,不夠重視他這個對手!”
凱勒鵬自知他其實是輸在急於求勝的心態上。
第二輪依然是比劍。
一場揭幕戰已然引燃了比賽區域內的火熱氣氛,芬羅德甚至隔著寬闊的圓形比賽場,對瑟蘭迪爾遠距離投射耀武揚威的目光炮彈,他們隊暫時領先一籌。而高台上的辛達王和諾多王也毫不省油,談笑風生中暗濤洶湧。
“辛達王,你們多瑞亞斯難道就隻有一個瑟蘭迪爾嗎?我十分賞識他的沉穩謹慎,而你的這位親屬,凱勒鵬公爵,似乎有點太過急躁了。”
“在大舅子麵前,凱勒鵬公爵是緊張了,發揮有失平常水準。不過,這畢竟隻是一場友誼競賽,他如果全力以赴,傷了費諾的長子,對你們諾多王族不是太沒禮數了嗎?”
“庭葛叔叔,你太客氣了。比賽本應全力以赴,為爭榮譽而流血,我們諾多的王子王孫都不會懼怕。不過如果凱勒鵬公爵與凱蘭崔爾公主兩廂情願,他們如果能順利結為伉儷,將在兩族之間傳為一段佳話。”
“嗬嗬……”
“嗬嗬……”
索倫抹著汗,收回“魔眼”法術,停止了遠距離隔空竊聽兩位王的對話。
王親貴胄之間的聯姻爾虞我詐暗流洶湧,他也不禁為瑟蘭迪爾捏把汗。
當芬鞏宣布第二場劍術比試揭幕,隻見歐洛崔斯果然出列走向了中央,索倫也嚴陣以待準備上場,結果後脖子隻感到一股涼颼颼的風刮過,回頭就見瑟蘭迪爾正用淒楚的,看著大顆閃亮的白寶石似的目光看著他,眼底浸淫著令索倫難以消受的幽怨哀求。
他的眼神雖然很柔軟,但索倫直覺這場如果他輸掉,瑟蘭迪爾一定會把他大卸八塊。
歐洛崔斯身材在諾多族中並不算高大,他顯得修長而消瘦,不過眼睛如長空鷹隼般鋒利,使用一柄七十公分左右長的雙刃劍,單手持劍,在互相試探地繞了半圈以後,他迅雷不及掩耳地發動了攻勢。
他的步伐穩而快捷,先向左挑刺,然後在這個假動作的掩飾下,又向索倫右邊直刺過去。
“噹!”的一聲輕響,索倫用劍刃最寬的部分擋掉了他的劍勢,動作相當遊刃有餘。
歐洛崔斯明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是用劍高手,隻要稍稍一試探,就大致能看出對手的水準。
歐洛崔斯出手十分謹慎,試探之後,沒有急於再進行攻擊,而是轉頭看了一眼在休息區的瑟蘭迪爾。索倫也心虛地望過去,隻見瑟蘭迪爾麵色沉冷,眼神肅厲,索倫心更虛了。
於是接下來,歐洛崔斯的幾次試探,他都應付得勉勉強強,幾次差點被對手近身刺中。
一個回合之後,歐洛崔斯暫時領先一分。索倫再轉頭一看,瑟蘭迪爾麵色比剛才更陰沉森冷。索倫的腦袋上瞬間掛下一連串的汗珠。
贏得太漂亮,怕身份敗露,結果——據索倫估計,就是他和瑟蘭迪爾大戰三百回合,同時被諾多族精靈群起圍攻,然後他寡不敵眾——被殺死。
輸得一敗塗地,怕瑟蘭迪爾火山爆發,結果——圍攻是不會有了,但他會被瑟蘭迪爾拍死。
橫豎都是死,索倫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此時,歐洛崔斯收勢,沉眉道:“艾戈拉斯閣下,我想您劍術應該不凡,請不要繼續放水了。您要是讓瑟蘭迪爾輸了寶石,他會為這件事記恨您一輩子。”
索倫眉角一跳。
一輩子……一輩子……一輩子……一輩子……
恨他一輩子,這件事在他心裏簡直猶如窩心腳一樣令他難受,和這個比起來,他還不如和瑟蘭迪爾大戰三百回合,被諾多族圍攻,死得轟轟烈烈呢!
索倫的眼眸亮了起來,不再束手束腳猶疑不決。
之後的切磋也隨著他放手一搏變得酣暢淋漓,索倫狡猾毒辣的心思展現無遺,他麵對歐洛崔斯淩厲而流暢的攻擊,往往是沉穩地守住陣地,然後趁著對手疲軟之際攻其不備,出劍又快又狠。
又四個回合以後,他以勢均力敵,微乎其微的一點優勢險勝了歐洛崔斯。
其實兩人還有一場真正的大戰,在兩百年後。不過那時的事,就連此刻的索倫也沒有事先預料到。但這場陰差陽錯的比試,確實讓他對歐洛崔斯的戰術風格有了一定了解,乃至運用到了日後的大戰上。
索倫這個時候單純為了一場勝利很高興很得意,滿心琢磨著,事後應該向瑟蘭迪爾討什麼獎勵。
永遠不要恨他一輩子?精靈的一輩子實在是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