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謝敬抓起那件褲子就往門外出衝。說好等在外麵的陳晨不知道又跑到哪裏去了,在安靜的走廊上飛奔,謝敬的耳邊隻有自己急促的喘息聲和倉皇的腳步聲。
洗手間不遠的左手邊還有一個路口,謝敬毫不猶豫地選擇左轉,“嘭”地一聲撞上了一副結實的胸膛。
“嗯哼。”謝敬發出吃痛的悶哼,一陣鑽心的疼感把他的眼淚都逼出來了,謝敬不由得低頭捂住自己的鼻子。
見謝敬半天都沒能抬起頭來,謝敬撞到的人眼中閃過一抹晦暗,猶豫著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低聲問:“怎麼樣了?”
那低沉中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如一道驚雷,在謝敬的腦海裏炸開,仿佛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凍結。
謝敬僵硬的抬起頭,那張讓班上女生都私下議論的棱角分明,線條銳利的麵龐卻是他午夜夢回時最揮之不去的噩夢。那個他不能與人言說的噩夢。
謝敬的眼中瞬間籠罩上一層漆黑的陰霾。他飛快地把那隻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揮下。好像肩上的那隻手是最肮髒的細菌結合體一般。隨後謝敬往後退一步,和這個人拉開距離。
謝敬的呼吸又急又短,隻要對方一個動作,就能讓處在爆發邊緣的他撕破原來冷靜的麵目。
一直以來都在努力地忽略漠視,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就算處在同一間教室,他都刻意不路過對方身邊,沒有對話,沒有交集,高中以來最大的期望就是趕快分班。而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一輩子都不和這個人碰到。
許康瑞看著眼前的謝敬,顫抖的手指,緊緊繃著的下顎線,如同一隻受到侵擾,隨時準備撲上去撕咬敵人的小獸,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信號。
兩個人的對峙僅僅隻進行了兩秒,麵對這樣的謝敬,許康瑞率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別的意圖。
要是班裏別的人在場,肯定會驚訝得連下巴都掉到地上。一向說一不二,頗有領頭氣勢的許康瑞在單獨麵對謝敬的時候,無聲地示弱了。
而許康瑞想到是,要堵的謝敬的話他在學校裏外有的是機會,再說了,已經等了那麼久,他不介意再多等一會,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許康瑞的嘴角輕微上揚,眼中帶了點笑意。
這抹女生們最愛的帶著點匪氣的笑容卻隻能引起謝敬最深的厭惡。
不願意和麵前的人有任何牽扯,謝敬剛想扭過頭就走,手上捏著的褲子讓他一下回想起自己出現在此處的原因。
謝敬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嚴肅,看向許康瑞,臉色古怪。“你……”
“怎麼了?”許康瑞從倚著牆的姿勢變為直直地站著。他眼睛盯著謝敬線條幹淨的下巴,帶著謝敬看不見的認真。
謝敬從那張臉上移開眼,視線落在許康瑞兩指間夾著的那半截煙上,在往下移,果然在許康瑞腳邊發現些許散落的白色煙灰。
謝敬咬咬嘴唇。不是許康瑞,這個事實讓他在許康瑞看不見的地方暗自鬆了口氣。
冷淡地丟下一句“沒事”,謝敬轉身快步走開。
目送謝敬的背影消失,來回轉了兩圈,忍不住一腳踹在牆上。許康瑞低聲罵一句,“操!”聲音裏是外人少見的沮喪。
他眼睛看向窗外,幾次深呼吸後表情沉著下來,隻見他指頭一彈,帶著一點紅光的煙頭落在了樓下的沙地上,燃盡了它最後一點光。
到洗手間對著那條褲子半天,再對比自己身上那件走出去就會吸引外人異樣注視的褲子,謝敬最終還是選擇把新褲子換上。
慢慢地走回餐廳大廳。
“謝敬,你買褲子換上了啦?動作這麼快?”陳晨看著謝敬身上那條嶄新的褲子有點驚訝。
謝敬臉色泛白,眼底帶著有點疲憊,微微點頭,啞著聲音應了一聲,“嗯。”
陳晨沒有注意到謝敬的異常,他的視線還沾在謝敬的下/半/身上。藍色的,款式不複雜的牛仔褲,襯得謝敬的兩條腿又長又直,從他的角度還能看到腰下麵接著一道彎起的弧度,又圓又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