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敬睡眼惺忪地一邊打著個哈欠一邊動作熟練地往沸騰的水裏打了個雞蛋,稍等片刻之後,再下麵條,幾根青菜,一碗普通的雞蛋麵就出鍋了。
端著麵條到書桌前,謝敬呼呼地吃著麵條,眼睛還片刻不離地瞄著攤開的練習冊。
這道物理題他已經解了好久,就是解不出來,於是他忍不住翻了答案,看著上麵的解題思路心情無比煩躁,所有的步驟他都會,但就是找不到所謂的突破口,就是解題的思路。
理科大題就是這樣,基礎能力大家其實都差不多,看的就是誰的路子更巧,更好,能把題目解出來。
謝敬不得不承認,他在這方麵確實比能考進十四班的其他人差,而這種差距需要他比別人多努力一倍甚至兩倍,三倍,才能彌補十之一二。
昨天晚上腦海閃過中閃過那個荒謬不已的念頭之後,他毫不猶豫地給了自己一巴掌。他是真的被期初考試的消息衝壞腦子了才會冒出那種想法,別說手機裏沒有期初考的內容,就算有,依賴這種事情就像是吸/毒一樣,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難道他還能真的靠那玩意過一輩子嗎?再說了,不管是手機還是眼鏡或者是其他東西,都是來曆不明的,就像□□,他最好再也不要去碰,否則,隨時都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意識到自己的分神後,謝敬伸手揉了揉眉心。他已經決定把起床的時間從八點半提早到七點,多用點時間在複習和做題上,起太早的後果就是他覺得兩眼酸澀,還老是走神。
“叮咚,叮咚。”聽到門鈴響之後,謝敬擱下筆,蹬著塑料拖鞋去開門。
門一開,門口空無一人。謝敬探出身子左右望望,樓上樓下都是安安靜靜,心想應該是按錯門鈴或是哪家野孩子跑來按門鈴玩吧。
謝敬正要關門,腳邊去感覺踢到了什麼東西,他低頭一看,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檔案袋。
薄薄的檔案袋握在手中一點分量都沒有,開口處用雙麵膠粘得嚴嚴實實,謝敬高舉著衝著明亮的地方照著看,什麼都看不出來,拿著它輾轉反側,倍加煎熬。
打開還是不打開?雖然這上麵沒有任何標明簽名,但是既然放在自家門口就應該是自家的吧。無法克製心中好奇的謝敬給自己找了不高明的借口。
他沿著雙麵膠粘合的地方,用兩個指頭小心翼翼地撕著,用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毫發無損地把檔案袋打開來。
雪白的印刷紙在陽光下隱隱發亮,光滑的紙麵上鉛印的字體清晰明暢,謝敬看了一眼,眼睛就再也無法抽離最上麵那一排熟悉的大字——夏城附中測試卷,時間是9月3號,正好就是開學的第一天。
也就是說,這檔案袋裏裝的就是開學考試的試卷。想到這裏,謝敬顫抖地雙手把卷子胡亂塞回檔案袋裏,穿著家裏的拖鞋噔噔噔地就往樓下跑。
這個小區裏的住戶大多都是老年人了,家裏的年輕人搬出去結婚生子,他們就守著這個老地方。沒事,就在幾個老朋友湊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也算得上自得其樂。
謝敬奔到樓下,眼睛在來往的人中不斷掃視,哪一個?到底是哪一個?到底是誰把這個檔案袋放到他家門口?這個人,和那個一直窺探著他生活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個?
謝敬懊惱地揪著頭發,來來往往的幾乎都是這個小區的住戶,有些雖然他不熟悉,但至少都是見過的。
“小敬,小敬。”
謝敬尋聲看去,隻要天氣好每天都會在搬著凳子樓下納鞋底的姚奶奶,衝他找找手。
“誒,來了。”謝敬走過去,半蹲下/身子,姚奶奶拉著他的手就塞了一個蘋果,笑眯眯地問:“小敬啊,找人啊?”
謝敬一向很得長輩們的喜歡,因為他說話耐心,不驕不躁,老人們拉著他說上半天,也沒見他不耐煩的。
謝敬想了想,挪到姚奶奶耳邊,提高音量大聲問道:“奶奶,你看沒看見有人從那邊下來。”謝敬指了指自己家的那棟樓。
“什麼?”姚奶奶沒聽清楚。
謝敬又大聲重複了一遍,姚奶奶慢慢揮了下手,“沒有,沒有。”
“這樣啊。”眉心緊擰,沒得到有用的信息,謝敬有點失落。他又蹲著陪姚奶奶說了好一會話,才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攥著檔案袋慢步往回走。